是楚侯。
“不然呢?”辛敖轻轻合着眼,道。
楚侯倍觉羞辱,心里又恨,但又怕。
不仅听过,我还见过呢!
“在那里扭来扭去作什么?过来。”辛敖又沉声道。
隋离坐在轮椅上,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今夜我便要瞧一瞧,那是不是寡人的幻觉。”辛敖眸中流露出点点戾意。
这下楚侯的脸色变了。
辛敖:“寡人说惯了,快滚快滚。”
“可是我也怕鬼呀。”
他顿了下,道:“只是昨夜入夜后……我好似看见了恶鬼。”
我便是那个大妖怪了!
乌晶晶便也不再瞧那对父子,依旧提着裙摆,噔噔噔拾级而上。
近来帝姬穿得多轻薄。
“只是什么?”
乌晶晶牢牢揪住辛敖的袖子,与他贴在一处发抖。
她从凭几上头滑下来,问道:“好些了么?”
楚侯脸色大变,脖子也涨成了一片红色。
“不是我有法子,是无极门有法子。保管不出几日,陛下便铁了心要将帝姬给你。”
旁边立着的人面无表情地提醒道:“陛下,应当说退下罢。”
楚侯嗤笑道:“不过一副祸水皮囊罢了。你想睡,我便总叫你能睡得。”
“你如何知晓?”
辛敖道:“寡人眼下正在思量。”
乌晶晶皱了皱鼻子,忙悄然往旁边挪了两步。
“咱们还是把辛离叫来叭。我和你躲在被子里,他坐在外头帮咱们盯着鬼。”
乌晶晶纳闷道:“不是说有事么?怎么唤我来就只为这事呀?”
“父亲,怎么办是好?”还未踏出宫门呢,楚侯的儿子便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声。
辛敖:“…………”
乌晶晶禁不住望着他的面色,道:“你有心事么?”
“因为帝姬聪颖?”
辛敖:“……寡人岂会怕鬼?怎么?只要帝姬陪一陪寡人便不肯了?岂不是白养你到这样大了……”
乌晶晶抓住了他的手指,干巴巴地问:“你是不是……怕鬼呀?”
“好些了。”话是这样说,辛敖面上的冷色却没有减少。
辛敖又道:“过来,给寡人按一按脑袋。”
眼见外头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少年脸上笑容渐浓,便也忘了方才的羞辱。
他是楚侯的儿子罢?
楚侯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那少年面上泛着红,像是发了高热一般。他定定地盯着她。唔,还有些像是发了癔症。
乌晶晶心道。
她舔了下唇,想了想,还是同他道:“可是……”
“不止。”辛敖眼底的血丝似乎也越发鲜明了,他道:“我前半生征战沙场,刀下亡魂无数。那些亡魂,好似都化作了鬼,朝我走了过来。不是三四个,不是十个百个。兴许是数万个……乌压压的一片。走在前头的,愈近,我也就将他们的模样看得愈清楚。”
祭祀礼,乌晶晶早已是熟门熟路,她当下便点了头。
她盯着辛敖。
这样一瞧,她倒像是比辛敖坐得还要高了。
“行了,滚罢。”辛敖道。
他屏退宫人,道:“帝姬今日在此地陪着我罢。”
少年涨红了脸:“只是帝姬出落得愈发美丽,竟叫人见之忘俗。”
“还有一个……”
辛敖用力抿了下唇,方才道:“帝姬可听过鬼怪之说?”
辛敖:“不知。”
“辛离不怕!”
楚侯扫过儿子面上的神情,他心下也焦躁的紧,但嘴上还是要说:“你急什么?”
“儿子、儿子只是……”
乌晶晶:“哦。”
“无妨。”
这厢乌晶晶给辛敖揉了会儿脑袋,揉得也有些累了。
“又一个年二八,穿着薄衫,脖颈修长,似是被绳索套住拉长,直拉得变了形。连舌头也吐了出来,鲜红色,滴着血。
乌晶晶:“这样多啊……有三个?四个?”
他的儿子脸上也是青青红红,尴尬得紧。
他道:“那便……极好。”
“明日陪寡人举祭祀之礼。”辛敖道。
楚侯扭头,视线越过高高宫墙,却是望向了远处的巍巍高山。
乌晶晶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
楚侯的儿子禁不住盯向了乌晶晶的脚踝。
辛敖道:“一个年六十,身披盔甲,一半脏腑耷拉到了地上。”
乌晶晶:“可是我风寒还未好全呢。”
而今只等……只等陛下与帝姬说起结亲的事了。
楚侯怎么也不带他先去瞧一瞧疾医呢?
“陛下……陛下还记得方才说的事吗?”楚侯委婉地提醒着辛敖。
少年闻声,当即双眼一亮:“父亲有法子?”
乌晶晶踢掉了鞋袜,踩着龙榻便爬了上去,然后倚坐在凭几之上,抱住辛敖的脑袋就给他揉了起来。
辛敖声音冰冷地缓缓讲述着他昨夜见到的画面。
乌晶晶盯着辛敖眼底的血丝,她轻声道:“是因为鬼怪,所以你头疼吗?”
辛敖盯住她。
“那陛下……可思量出结果了?”
“当然是因为……”
裙摆一提,便露出了一截足踝与小腿来,实在白皙如玉……
“有了。”辛敖按住乌晶晶的手背,道:“你楚侯之子,岂配帝姬?”
“嗯嗯。”乌晶晶连连点头。
她抓着他的手瑟瑟发抖。
总之只有她传给别人风寒的道理,可不许别人传给她。
“什么样的鬼啊?”乌晶晶忙问。
他只能带着儿子匆匆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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