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婉熠拖着李翀之身,径直朝着剑池而去。
“你曾答应要娶我,只是……这句话,此生再难全……”婉熠始终没有回头,她早已痛彻心扉,只是,她以为自己别无选择。
“不要啊!熠儿!你快回来!”念成爆发浑身力量,冲破剑气束缚,浑身经脉受损,瘫倒在地上。只是他所见的,婉熠已同那李翀一起,坠入了权魔剑剑池中去……
“罗将军,不论他曾做过什么,他也是我父亲。”——
“你曾答应要娶我,只是……这句话,此生再难全……”
婉熠的两句话游荡在罗念成空白的脑中,他只是反复听到那个娇柔的声音,留下的最后惋惜。他亲眼看着她纵身跃入剑池,没有丝毫犹豫和留恋。念成一时难以呼吸,他虽报得了罗家百余人血海之仇,却也因此失去了唯一深爱的人。
那一刻,他才彻底将心中仇恨释怀,他被迫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罗家之仇,决不能因他一人而不报;但他要面对的,就是失去婉熠。神止峰上变得阴冷起来,四周凝结着一层魔气,权魔剑发作之后,在婉熠同李翀入剑池时,停止了震动。
念成咬牙睁圆了双眼,望着那剑池方向。火光依旧冲天,权魔剑寒气仍是不减。他心中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快感,他甚至分不清是自己斩杀了仇人,还是因此失去了又一至亲之人。或许两者都在其中,但如果非要用婉熠的死来换他大仇得报,他无论如何不会愿意做出交换;只是,他并非能预料这一切的神人,他无法掌控这些未知的走向。他眼前的事,他无法挽回,但他却想挽回……
多年前,那个可爱却又冷冰冰的小姑娘又出现在他面前,二人读诗论剑,游园捉鱼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一切都如同走马灯一样幕幕乍现,念成只是不住地悲戚……二人曾许下的约定,自己曾在那个清朗的日子里说要娶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甚至没能好好陪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却要她屡屡因自己而身处险境,事如今,竟因自己而默默离开……
空许约,空许约,欢合未满死别多;
生如蝉翼命如屡,不及邀月酌。
纷飞散,纷飞散,敢期儿女柔情久;
点点枯荣老灯朽,难全痛肠肝。
弃君去,弃君去,岂是妾空盼挚意;
烟花寥落苦人间,世事多纠烦。
愿常安,愿常安,身随落花两不负;
辗转阴阳空自顾,请君莫思吾。
罗念成双膝跪地,久久难平。既然今生做不成鸳鸯伴侣,死后也要缠绵相依。他起身,心中只有婉熠,他朝着她方才走过的方向,笔直地朝剑池而去。
“傻徒弟,你做什么!”岁翁高声喝止,起燕身飞去拦住。他指如枯枝却遒劲有力,他将奔向剑池的罗念成从身后拽住,双手紧扣在念成左右肩头。
“你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吗?”忘岁翁声音低沉,又有几分艾切。他看得出念成的心中痛苦,也理解他此时的感受,只是他又怎会看着徒弟白白送死。忘岁翁加大指尖力道,将欲挣脱而走的念成拉回转身。“那老怪和范烨跟你说得话,你都忘记了吗?”难见岁翁如此正经的神情,看着他的肃穆之情,念成感到一股威严和从未有过的压迫袭来。
“乖徒弟,醒醒啊!”岁翁生怕念成此时为心中的牵绊所扰,失去理智的判断,他不敢放任念成而去,他知道,这孩子会不计后果地朝着剑池而去。
只是即使岁翁如此说,念成心中之结却难以打开。李翀之死,本是大仇得报,罗家上下百余口由罗念成给他们个交代,只是婉熠救父无望,带那李翀一同跃入了权魔剑剑池之中,就在他面前,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曾发誓要娶的女子,殒身剑池。念成一时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或许婉熠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但自己却有,自己有很多机会可以改变这一切。
如果李翀不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熠儿也不会……
念成反手抓了忘岁翁手臂,心中仍是悲戚:“师父,是我错了,我没能保护好她!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念成出招不留余地,如此关键时刻,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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