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权谋略显不足,却是极聪明之人,知道我等用处,断不会自折臂膀。
我倒觉得是某些人行事太过放肆,引起了天子不满。”
张让毫不退让。
“你——”王甫知道张让一向不服他,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在如此重要的集会上和他唱反调。
他忽然想起夏恽告诉他的,今天天子对赵忠所说的话,他心里顿时变得透亮。
“张公,你是信了小皇帝所说,与你及赵公最为亲厚的话吧?
莫不是你看上了黄门令的位置,觉得有希望取某而代之?”
“张某只是就事论事,并无他想。”张让口气弱了不少。
“若你果真想要,我将黄门令让于你也未尝不可。”王甫一见张让的神情,就知道他猜对了,心中不由大恨。
“好了,都熄了这无谓之争。”见王甫、张让两人有进一步争斗的趋势,曹节适时制止。
“在座的都非蠢人,当深知我等之所以能立足于朝堂内宫,是因为我等凝为一体,精诚团结。
今日就因为天子的一句无心之言,你们就自相争斗,若传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大长秋教训得是,我等错了。”王甫、张让忙向曹节低头认错。
“如今我等看似势大,却仍有不少隐患。
曹某已经老朽,苟活不了几年,将来如何,关键在于你等。
诸位当如过去一样,精诚合作才是。”
曹节又勉励了几句,看着众人都诚心受教,他自己心里却在叹息。
多年以来的权势在握,让十常侍渐渐地失去了忧患之心。
昔日外戚及世家势大时,他们尚且能团结一致,共同对外,如今他们一党独大,反而开始内斗起来了。
曹节其实早就知道宦党分成了几个小派系,他过去一直乐见其成,甚至隐隐有所成全,因为这样更能巩固他在宦党中的超然地位。
可是今天他却有了深深的担忧。
作为宦党魁首,沟通内宫外朝,党羽遍天下的大长秋,他看得比王甫更清楚,当今天子年轻气盛,掌控欲强,绝非甘受摆布之人。
而一众党徒却毫无所觉,哪怕王甫,也是满怀私心,只顾争权夺利。
或许该让他们受点教训,总好过将来累及自身。
想到这里,曹节心中有了主意。
“其实我在来此之前已做下一个决定,那就是今后不再过问这些具体事务,除非遇到非我不可解决之事,但我想那种情况几乎没有。
因为在座的任何一人都可独当一面,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
由此我想着索性今日之事我也不掺和了,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啊?大长秋怎会这样想?我等还需要大长秋拿主意。”
“就是,没有大长秋掌舵护航,我等怎能安心?”
“若我等有不对之处,大长秋指出来我们改了就是,大长秋可不要抛弃我等啊!”
……
一时间,因为曹节的突兀决定,众宦官个个惊慌失措。
“都冷静点,听我说。”曹节安抚道,“诸位不用多想,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我今年已经六十有五,在这深宫之中待了一辈子,先后侍奉三代天子。
荣华富贵,权势官禄,几乎已经做到了极致,连生我的曹氏家族也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好处,我还有什么好苛求的?
实在不想再操劳了,也是到了颐享天年的时候。
我方才已经说了,未来是你们的,终究靠你们自己。
我就是再掺和也撑不了几年,还不如早些放手。
我相信只要你们齐心协力,必然能够做得很好,绝不会让我这个老朽之身晚节不保。
好了,就这么着吧。
接下来你们自行商议,若有必须老朽出面之处知会一声即可。”
说完,曹节站起身来,环视众宦官一周,然后萧然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