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中无田,口中无食啊!那些田地都是掌握在世家手中,朕若是不给土地给那些百姓,那些百姓都会饿死,朝廷也会因此收不到赋税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每个阶层都是有利益共同体的,卢照辞代表的是统治阶级,就应该保证统治阶级的利益。
“这个好办!”岑文本笑道:“如今大唐境内的世家多是臣服于陛下的,但是关东世家中,还有不少是支撑其他人的,陛下何不取了他们的土地来分给其他人呢?”
“陛下,陛下,大喜啊,大喜啊!”这个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却见崔仁师闯了进来。
“中书令,是何喜事,居然如此兴奋。”卢照辞笑道:“莫非是徐世绩攻下了洛阳了?”
“陛下,那倒没有,是关中的各大世家听说陛下无土地犒赏有功将士,故此相约着给陛下送来了一份厚礼,各大世家根据各自的家产,各自奉送了千顷和百顷土地不等,以做军资之用。陛下,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崔仁师赶紧将手中的地契捧了上来。
卢照辞面色一喜,正待伸手接过,却见岑文本在朝自己摇头,当下右手指着崔仁师笑道:“朕富有四海,金银财宝不计其数,难道连犒赏将士们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吗?好了,你回去告诉他们,他们的心思朕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的历代祖先辛苦所得,朕不能夺人先祖留下来的东西的,只要他们能安心为朕,为朝廷效力就可以了。这些东西朕是不要了。来人,给这些世家每家赏金十两,以示嘉奖。”
“这个,臣代他们谢过陛下了。”崔仁师脸色一红,赶紧拜道。
“陛下出身世家,当与世家共治天下,只要他们能忠于陛下,陛下不吝赐赏,但是若是三心二意,恐怕那柴氏、郑氏就是他们的榜样了。”岑文本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对,对。看来这些世家还是忠于陛下的。”崔仁师双眼暗怒,但是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好了,中书令,你回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这些家伙把朕当做杨广了。”
“确实如此,这些家伙都该罚。”崔仁师也连连点头。笑道:“臣这就去骂他们一顿。”
“好了,好了,下去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中书令,皇后娘娘临盆在即,让我那岳父大人也来一趟吧!”
“是,臣这就去派人去请。”崔仁师赶紧退了下来。
“哼!若非文本阻拦,朕真的将这些田契给接了过来了。”卢照辞冷哼道:“这些世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陛下,刚才做的很对。”岑文本点了点头,道:“如今世家实力很大,陛下要想造福苍生,还得忍耐才是啊!只有平定了天下,这样一来,世家才是能暗弱一阵,到时候,再来实施新的土地政策也是不迟的。”
“朕知道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好了,岑先生,待皇后娘娘诞下麟儿之后,朕就要御驾亲征洛阳了,到时候,长安城就靠你了。”
“臣遵旨。”岑文本见卢照辞眉头紧皱,显然还是在为土地之事而心烦,但是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退了下去。
“土地兼并,如何能防止土地兼并呢?”卢照辞待岑文本离开之后,望着眼前的奏章,眉头紧锁。土地问题是一件大问题,困扰了华夏历史上的无数统治者,历代王朝到了后期,都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土地兼并的问题来,然后使的那些百姓毫无立锥之地,这样一来,加上天灾人祸,农民起义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就算平定了农民起义,帝国的实力也受到了严重的损耗。再也支撑不了多少年了。卢照辞知道若是任由世家在继续发展下去的,恐怕要不了多少年,整个大唐的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也会没有可耕之地,无奈之下,只得成为那些大户人家的佃户,朝廷的赋税也会因此大减。更加不利于朝廷的统治。
“来人。”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喊道。
“陛下。”成公公赶紧走了进来。
“换身衣服,随朕出宫。”卢照辞挥了挥手,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替卢照辞换了一声衣服,自己也脱了太监袍服,领着御林军的几个卫士护卫着卢照辞,径自出了宫门。
“阿郎,想到哪里去?”成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里热闹啊!”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那自然是东市和西市了。不知道陛下想去那个市。”成公公赶紧问道。
“那就去西市吧!”卢照辞坐在马车内,淡淡的说道。
“是,去西市。”成公公赶紧对赶车的卫士说道。一行数人径自朝西市而来。
西市,四面各开二门,市内有四条大街,把该市分成九个方形区域。街宽各百步,两侧有衣肆、药材肆、坟典肆、鞧辔行、绢行、秤行、麸行、帛行、寄附铺,经营各种商品交易的商贾近千家。大街四周又设有很多旅舍、旗亭酒肆及饮食摊点。通过丝绸之路来到长安经商的西域及中亚、西亚等地的“胡人”也多聚集该市,经营金银珠宝,并购买有中国特点的丝绸、瓷器等运回国去转卖。这个时候,西市虽然还不如东市的繁荣,但是也差不了哪里去了。卢照辞坐在马车里,听着旁边的喧闹声,心中的烦恼不由的消失了不少。
“停车,朕要下来走走。”卢照辞忽然敲了敲车厢,马车顿时停了下来,卢照辞掀开车帘,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又在几个卫士的护卫下,在热闹的西市中行走起来。
“咦!这地方以前好像是一片臭水沟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卢照辞忽然指着秤行旁边南边十余亩的土地惊讶的问道。秤行的南面以前是长安西市有名的垃圾之所,号称十余亩坳下潜污之地,为旗亭之内,众秽所聚。但是如今到这里来却见是繁华无比,酒楼、酒肆等等都无比显示着这里的不平凡之处。
“呵呵,这位郎君指的这可是这窦家店,看来,郎君起码有好几年都没有来长安了吧!”这个时候路边的一位老人笑道。
“老人家,为什么这里又叫做窦家店呢?”卢照辞走上,好奇的问道。
“郎君有所不知,这里以前就是倒赃物的地方,后来,那个大商人窦义买了这里,花了三万文钱就买下了这一片十亩之地。窦乂在水洼中立一木杆,杆顶挂一面小旗。再围绕着地沿塔起六七座临时小房,雇人制作煎饼、团子等食物。召呼小孩投掷石块、瓦片击木杆上面的小旗。击中的,奖给煎饼或团子吃。两街的小孩争相前来投掷。不到一个月,居然有上万人次来投掷石头、瓦块,池子迅速填满了。窦乂在填平的这块地皮上,建造了铺面房二十间。租出去,每天单房租就可以收取几千钱,获利甚多。这个地方由此得名‘窦家店’。”
“哈哈,这个窦义的确实是个奇人。老人家,知道这个窦义住在什么地方吗?”卢照辞顿时来了兴趣了。
“就在前方,西市中最大的那套宅子就是他家的了。”老人家乐呵呵的说道。
“好,如此有劳老人家了。”卢照辞扭头就说道:“走,去见见窦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