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泽州苦崔礼久矣!”方夜白轻轻的说道。双目望向崔礼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善。由此可见,泽州读书人对崔礼的不满。
“总算是出了泽州了。”泽州官道之上,马车之中,郑仁基望着周围的景色,脸上的神情顿时松了下来。
“看来崔礼是不会杀我们的了。”马车之内,郑丽婉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很讨厌崔礼望向她的眼神,好像是要狼见到羊一般,恨不得将她给吃了。她很讨厌这种眼神。这个时候离开泽州,远离了他的目光。
“不错,他还需要我将这封奏章递到陛下的案前。”郑仁基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杀了我们,陛下是不会放过他的。也肯定会引起陛下的怀疑,所以他是不会杀我们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泽州地界才是正理,哼哼,若是他猜出了这其中的奥妙来,恐怕就是我们的死期了。”
“父亲说的极是。”郑丽婉点了点头。
当下郑仁基不敢怠慢,赶紧命御林军护卫加快前进速度,朝黄河岸边飞奔而去,以期望早些到达长安。庆幸的是,等到他们过了黄河渡口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崔礼的追兵,显然崔礼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走,快去长安。”郑仁基下了船之后,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就朝长安飞奔而去,这个时候的他,在性命得到保障之后,心中凭空生出一肚子怒火来,好歹他也是当今天子钦点的大臣,来考察大唐诸道官员的,这下居然如此狼狈的回到长安,这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是被长安城内的大小官员们笑话吗?一想到这里,郑仁基真是怒火冲天而起,恨不得马上飞到长安去,将崔礼的一切罪行都说出来,好让天子砍了他的脑袋。
“父亲,这次回京之后,你要小心行事。”一边的郑丽婉忽然说道:“想前些日子两京粮价之事,早就引起了陛下的不快了,郑氏和崔氏两家不和,关东世家随之分裂,父亲这个时候,若是说了崔礼的坏话,就算是事实,但是在陛下眼中,您仍然有打击报复之嫌疑,陛下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若是您说了崔礼的好话,陛下必定会怀疑。这样一来,您弄不好还能得上一个公正的名声,尽管也许以后有朝一日陛下会发现崔礼的罪行,但是也只是认为崔礼生性狡诈,认为您是一个赤诚君子,反而不会怪罪到您头上来的。”
“女儿说的有理。”郑仁基头脑一清,仿佛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自己淋了一个透,顿时想了想,方点了点头道:“我儿所言甚是。陛下是何等聪明之人,必定能在其中发现错误之处。我若是此刻说了崔礼的坏话,弄不好还等于帮了那个贼子。哼,也罢!我就舔着脸先夸赞他一阵再说。哼哼,看谁能笑到最后。”
非止一日,郑仁基终于到了长安城,安顿好郑丽婉之后,就朝宣德殿而去,他是不会去宣室直接觐见卢照辞的,而是首先将自己的奏章递给崔仁师,他要借崔仁师的嘴巴,将此事转奏给卢照辞。一路上,他想的清清楚楚,按照崔仁师的性格,一见到这个奏章,心中必定是得意无比,必定会迫不及待的将此事禀报与贞观天子。虽然是同样是转呈贞观天子,可是这转送的人不一样,所起到的效果也是不可能相同的。
“这就是你考察泽州刺史的结果?”崔仁师望着手中的蓝皮奏章,脸上禁不住露出得意之色来。这奏章上的内容,崔礼早就派人飞马报与他了,并且将郑仁基在泽州的一切举动都报了上来。但是这个时候,当这封奏章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一阵得意。哼哼,就算你郑仁基再怎么聪明,可是还不是被我们崔氏压在底下吗?看看,一个崔礼就能将你压制的死死的,就算是钦使,也是如此灰溜溜的回到了京师,这种人物,也居然想跟我崔氏斗,简直就是找死。
“正是。”郑仁基低着头说道。他不能让崔仁师看见他双目中的怒火,以及双眼背后的算计来。
“好了,既然如此,本官会将你的奏章转呈给陛下的,你先下去吧!”崔仁师摆了摆手,好像是赶苍蝇一下,对郑仁基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宣室见卢照辞了,哪里还会在这里与郑仁基废话。
“下官领命。”郑仁基也明白其中的缘故,自然是不想在这里待了,赶紧行了一礼,急匆匆的出了宣德殿,在他的背后,是崔仁师得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