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位列其中,就算再怎么不满,也只能面对。
“臣想到当年汉景帝时期,太子刚刚被废,窦太后请汉景帝立梁王的故事,不知道殿下可还记得。”魏征脸上尽是一脸的不屑之色,望着卢昌青说道:“殿下想的很是有理,可是一旦他人登上皇位,还会像上皇所言的那样,甘心将皇位让给太子吗?”
“孤说让就让。岂会留恋皇位。”魏征话音一落,在一边等的不耐烦的卢承嗣越众而出,仰着脑袋说道。就在此刻,他好像已经登上了皇位一般。
“哈哈大兄,真是有趣,我卢氏怎么会出现你这样的人物。”大殿内顿时传来卢恪的哈哈大笑声,而其他的继位皇子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就是一边的卢承祖脸色也并不好看,俊秀的脸孔上现出一丝阴沉来。见过无耻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还是如此的口不对心。其他大臣们脸色也并不好看,崔仁师等太子党人脸上更是讥讽之色,连掩藏都不用掩藏,卢昌青更是脸色气的通红,狠狠的瞪了卢承嗣一眼。双目中掩藏不住的是失望之色。
所谓的长者继承皇位,虽然众人都知道是说卢承嗣的,但是也只是知道而已,而不是点出来的,而卢承嗣此举却是有大言不惭的嫌疑,让人听之生厌,容易让别人瞧不起卢承嗣,难怪让众人讥笑不已了。
“哼二郎,孤可不同于你,孤想要这皇位,就是想尽快整顿军队,与契苾何力进行厮杀,孤要铲除整个突厥。”卢承祖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羞愧之色,反而冷哼道:“太子殿下虽然是父皇亲自册封的,但是生性懦弱,如何能指挥军队,消灭突厥人,为父皇报仇,至于皇位,哼哼,哪里有当一个将军舒服。”众人听的面色一愣,不由自主的望着卢承嗣,没有想到,这位粗鲁的大皇子居然是这么一个心思,难道众人都看错他了,他是真的不屑与一个皇位?很快,众人都摇了摇头,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没有任何人会去拒绝的,更何况是卢承嗣这个有着帝王血脉的王子呢?
“咳咳西域王话说的虽然很是直白,但是却是说出了心里话。”卢昌青无奈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到卢宽身上,淡淡的说道:“宗正卿因为如何?”
“论陛下之后,臣以为唯有西域王殿下能够指挥大军,直捣黄龙,消灭突厥人,为陛下报仇。”卢宽想也不想,就出言说道:“臣也认为西域王应该登基称帝,以维护长安稳定,以使天下安定。”
“嘿嘿,卢大人,你虽然是宗正,可是此时关系江山社稷,一个皇位的决定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吧”崔仁师慢条斯理的说道,脸上充斥着不屑之色,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列位大人,江山社稷国之重,太子殿下乃是陛下钦点的继承人,可是如今陛下还没有任何消息,在这大殿之上,有的人公然违背陛下的圣旨,妄图颠覆陛下的圣旨,诸位大人,难道这皇位就是私相授受的吗?若是如此,那陛下当年为什么还要祭告天地呢?若是如此简单,当初宗室的几个王爷在一起研究一下,就能决定何人为太子,何人为亲王就是了,何必如此呢?卢宽卢大人,不知道当初陛下册封太子的时候,可曾征求过大人的意见,或者说当今的太子殿下就是当初卢大人心中的太子殿下呢?”
诛心,诛心之言,是何等的诛心。卢宽一下子脸色吓的苍白,不知道如何是好。莫说是他,就是卢昌青也面色铁青,隐隐有不安之色来,眼珠转动,不知道在望着什么,无论是谁,这句话都是不敢乱说的。当年册封太子之事,众人都是知道,是何种情景之下,才册封了太子,若是自己真的像崔仁师所说的那样,在卢照辞的背后主导册封太子之事,恐怕不用对手发难,就会被这些大臣们喊了御林军侍卫,将自己等人乱刀杀死。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好了,好了。”大殿内的众人不由的静了下来,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首辅大臣岑文本。不得不说,岑文本虽然不是王爷,也不是宗室,但是他说话的分量要远在王爷之上,就是卢昌青也望着他。整个大殿内顿时寂静无比。由此可见,岑文本的号召力,那一边的崔仁师看的分明,双目中不由的露出一丝嫉妒之色来。为人臣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崔仁师自诩自己聪明,但是若是想做到这一步,那并不是一个官位二字就能做的到得。与岑文本一般,宣德殿大学士有好几个,但是首辅大臣却只有一个,在群臣之中有如此威望的,恐怕也只有岑文本和大将军李靖两个人了。
“首辅大人有何意见?”卢宽面色一僵,赶紧拱手问道:“陛下临出征前,曾经嘱咐我等,国事多以宣德殿为主,宣德殿也多以首辅大人为主。今日在大殿之中,多为国事。还请首辅大臣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岑文本淡淡的扫了卢宽一眼,双目微眯,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些年他虽然位居高位,但是不得不承认,人爬的越高,那就老的越快,卢照辞对岑文本很是信任,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而岑文本也为之感动,君臣相得,这是也是十分难得的。但是多年的国事操劳,使得岑文本这个时候变的苍老了许多,额头上的皱纹加深,鬓角之上,已经有银发了。哪里还有当年与卢照辞相遇时的儒雅之色。好像是已经走入暮年一样,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从卢照辞被困定襄,到如今的卢照辞失踪,都让岑文本劳心劳力,不但关注着前线上的一切,还要关注朝中之事,这一系列的谋划,早就让他变的疲惫不堪了。
“诸位大人的意见我都知道了。”岑文本点了点头,道:“但是如今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要打探到陛下的生死,陛下若是平安,诸位的争议自然也就没有用了。一切都是等陛下归来之后再做定夺。”话一说完,岑文本就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脸上都有惭愧之色,当下点了点头。
“若是陛下万一出事又当如何?”崔仁师等了半响,却没有听见岑文本下面的话,心中一急,赶紧问道。话一出口,就感觉到不对,果然,就见到周围的众多大臣都睁大着双眼望着自己。
“怎么,崔大人希望陛下出事吗?”岑文本面色一变,冷冷的望着崔仁师说道。
“不,不,当然不是了。”崔仁师心中暗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脸上只能现出尴尬之色来,赶紧坐在一边,等候着岑文本的说话之声。而有了崔仁师的前车之鉴,哪个还敢说话,就是许文辉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惧怕之色来,不敢再说话了。大殿内顿时寂静了下来,各个都望着岑文本,等待着对方说话。
“咳咳,崔大人,这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位也不能就这么空下去,总的有个期限吧岑大人以为呢?”好半响,卢昌青才出言道。众人闻言神情一松,也都点了点头,与旁边的官员相互讨论起来,既然有人说话了,他们自然也就不怕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