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霖刚在家里清点了剩余的钱,全部送去半山腰交给了盛染,回到家门口却见吉普车停在了外边。
当她推门进去时,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破旧衣服的瘦小女孩跑过来了,一见到她略显拘谨的说着:“韩大娘,我堂哥在部队受伤了,回来家里养伤,可大伯母不让他进门,他只得暂时到这边来住着,要给您添麻烦了。”
韩安霖之前回来时就有看到伍家门口在吵架,不过她没过去看,也不关心村里的事,对这边多住一个人也不介意。
“没事,这里是公家的房子,村上干部同意就可以随意住的。”
韩安霖来到这里八年了,对李桂芬这人有些了解,见她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如此不近人情,叹息摇头了句,转身去自己房间开锁了。
伍小满跟着她过去,小心翼翼道:“韩大娘,能在你家借个锤子吗?”
隔壁木屋里很久没住过人了,虽然韩安霖收拾得很整洁干净,可门窗都坏了,鲁斌正在找工具修理,她帮着过来借锤子了。
韩安霖指着对面小柴房,告诉她:“柴房里有个小破旧柜子,锤子扳手都有,你随意拿。”
“谢谢。”
伍小满道谢后转身走,突然想起一事来,又壮着胆子问:“韩大娘,我之前看见染染背着她妈妈去县城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韩安霖知道她是唯一一个对盛染抱有善心的人,也就实话告诉了她:“她妈妈受伤昏迷了。”
“啊,严重吗?”伍小满眉头皱起,一脸担忧,蜡黄小脸上有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忧愁。
“有些严重,得动手术。”
韩安霖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什么,打开门锁回房间了。
伍小满拿着锤子等工具过去,坐在轮椅上的伍行野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暖意,主动询问:“小满,是邻居回来了吗?”
“是。”伍小满将锤子等递给鲁斌,站在旁边拘谨的回答:“大哥,韩大娘人挺好的,她来自京城,我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原因被下放到这里的,不过已经平反了。两年前队里收到了她的平反信件,好像是京城的大领导亲笔写的,还让她回去工作,可她没有走,一直住在这里。”
伍行野微微点头,又问:“你们刚说谁受伤了?”
“是染染的妈妈。”
伍小满回答了他,可想起大堂哥出去当兵很多年了,可能都忘了盛家母女俩,只得给他介绍:“就是何家老二彬生叔的媳妇和女儿,彬生叔去世很多年了,他媳妇女儿被何家赶出门,如今住在半山腰上。”
伍行野此时也想起来了,他记得那位婶婶是何彬生从河里救起来的,长得很漂亮,性格温柔善良。曾经他被妈妈收拾欺负挨饿时,她还将她们母女俩唯一的红薯分了一半给他充饥。
“她女儿好像叫何染,是吧?”
伍行野离家好多年了,不太记得名字了,印象里那女孩总低着头躲在她妈妈身后,听说她脑子有点问题,有点痴呆不正常。
“以前随彬生叔姓何,叫何染。彬生叔去世后,何家老太婆骂她们母女俩是灾星扫把星,不允许她姓何,将她们母女俩赶出何家,后来她妈妈就给她改姓,现在叫盛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