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了部电影,吓着了怎么也睡不着,我陪她到大半夜。”
“是嘛,还看上恐怖片了。”宁硕有些新鲜地挑了挑眉头。
计晚茵自从女儿出事这么久,第一次忍不住吐槽她:“她没事找事,这孩子。”
宁硕和谈慎履一齐失笑。
谈慎履边吃饭边和他聊着宁池安的病情。
听说他这一阵恢复得不错,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谈慎履很是高兴。
宁硕也问了两句计迦楠的情况。
谈慎履说:“她最近基本上是不疼了,勉强能坐起来一些,但真正坐起来可能还得等等。去复查,说脊柱基本已经处于愈合状态,但是还不能久坐,还是得躺着休养为主。”
宁硕点头:“已经挺好的了。”
“嗯,再等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她大抵就能正常坐着,还能试着下地走路了。”
宁硕颔首,心里松了一些。
吃完饭,他就先上楼去看看还没醒的人。
靠马路的卧室采光很好,一进去就能感受到一屋子半明半昧的光,清晨清新的风灌满卧室。
宁硕觉得还是有些凉,走过去把窗户拉上,窗帘也只留下一丝丝缝隙,怕太亮了睡觉不舒服。
忙完走过去坐在床边。
二十天没见,这一看仿佛过了一世纪。小姑娘本来就白,这一阵老闷在房子里,此刻一看,皮肤几乎如雪一样。
不过看着好像有点肉了,没有刚出院那会儿的瘦,脸颊有点点粉嫩了。
南加确实养人。
宁硕伸手摸了摸,眼底笑意一下子就流转起来。
看着看着,人动了动,她自己似乎能翻身了,只是动作轻轻的,显然是睡梦中也知道不能大动作,宁硕一瞬就心疼了。
人翻了个身把脸埋入了枕头中,还可爱非常地哼唧了一声。
宁硕感觉心头的麻木又一刹那被治愈,忍不住弯下身,伸手撩起她脸颊散落的发丝,亲了口她的耳垂。
“宝宝。”
她又哼唧一声,也不知道是被吵的还是怎么了,可可爱爱。
宁硕也不敢再动,怕吵醒她。
他把被子拉高一些,给她仔细掖好。
“唔。”她伸手一推,把盖得好好的被子推掉了,脑袋藏到枕头里,哼哼唧唧像个小猫一样闹别扭。
宁硕定定看着,有点懵,稍稍回过神来后,失笑,边笑边心疼,好久没见到这么活泼的小迦楠了。
在国内的时候,她还不能坐,还不能翻身,整天只能平躺着,什么动作也干不了,看着就显得很乖巧。
但是她的性子其实是有些活泼的,自从两人在一起,这小姑娘就没再那么谨小慎微、大方优雅得体,很活泼的。
只是那两个月,她什么也做不了,沉静非常。
这是热了吧,不想盖被子了。可南加的六月清晨也才十几度,怎么那么热了。
宁硕给她把被子拉低一点,伸手把她落在领口的长发撩起来放到身后。
小姑娘睡得还蛮深的,很舒服,他没再打扰,起身离开了卧室。
还是第一次来南加州他们家的房子,宁硕出了门在院子外吹吹风,四处看了看。他家小迦楠十八岁那会儿过来了,就一直在这边住着了,住了四年。
谈慎履说:“那会儿在加州理工读,读着读着,说研究生想去斯坦福。”
宁硕静静听着。
谈慎履:“我说,爸爸在北加州可没房子,这不方便,咱要是读腻了,就换一个,在南加州大学将就将就得了,爸爸又不指望你深造赚钱。”
宁硕失笑。
谈慎履叹气:“她不听,非要去,说让我在这就行了不用陪着她,她自己去上学,住学校。”他至今想起来还是无奈,“我哪儿能放心,外面这么乱,就还是陪着去了。”
“嗯。”
“现在想来,”他看了眼女婿,“她是不是一早知道你在北加呢?”
宁硕颔首:“知道一点点,不过不巧,在那儿两年都没见过我。我要是早知道她在,我就经常去看看她,可惜那会儿还不算认识。”
谈慎履失笑,摇摇头。
清晨的风略有些凉,吹得宁硕身上的风衣领子直飞。
虽然已经六月,但南加气温只能算晚春,一点都不热,宁硕来时穿着一袭墨色风衣,此刻站在谈家偌大院子中,淡淡的晨阳落在他脸上,衣服上,衬得男人清风霁月,一身柔情,和多年前一个样。
谈慎履看着他,其实能理解家里的小朋友喜欢他什么。
楼上的计迦楠醒来,发现自己趴着,就就着那个姿势也没动,眼睛看向对面那扇落地窗,在看同一束阳光。
应该不早了吧。
她又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腕表,才七点左右。
她把表套上自己的手腕,上面疤痕又加重了一些,上次受伤也不知道怎么了又划伤了这里。
不过身上伤得这么重,手腕伤一下也正常,宁硕的手都划伤了好多,二哥手上当时也有伤,为了把她从车里扒拉出来两人就伤痕累累了。
戴好手表,在日光照耀下眼又泛起困意。
计迦楠趴下脑袋想睡个回笼觉。
但是……忽然间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透过窗户从楼下传来的。
男人声音如泉,字字分明,伴着晨风骄阳有些许遥远梦幻的味道。
“迦楠应该还是挺喜欢南加的,这和充州环境很相似,那一阵在宁洲湾她住得挺开心。明天她要是身体允许,我带她去海边吹吹风。”
“行。”
“我还想着,后面和她就在南加办婚礼。”
计迦楠一瞬抬起了头,怔怔看着窗外,再然后,伸手去摸手机。
打过去他没接,但是很快房间门就由外被打开。
计迦楠扭头看过去,迎面看到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裹着帅气的墨色长风衣,利落的五官俊逸分明,一双丹凤眼眸含着清浅笑意看她,温柔万千,她眼泪掉了下来。
“宁硕…哥。”
宁硕阖上门赶紧走了过去,“听到我声音了吗?”他坐到床边,把她身子小心翻过来。
想放她躺下,她却想起来。
宁硕把手托到她身后小心按着她的腰给她支撑,再把人小心扶着坐起来。
刚坐好她就往前钻他怀抱里了。
宁硕双手环到她身后,把人圈在怀里深深拢着,温香软玉和心上人一起钻入怀抱的感觉,他直直深深吁了口气,舒服得一辈子都不想动了。
“不哭了嗯?小姑娘是不是天天背着哥哥哭。”
“没有。”她抽泣,哭腔浓浓的。
宁硕叹息,想起月初送她上飞机时看的那个监控视频,心就抽疼。
他宽大的掌心放在她脑袋上,揉一揉,万分宠溺地揉着:“这是想我了,没事,哥哥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才几天啊。”计迦楠埋下脸,眼泪蹭湿了男人的脖子。
宁硕微笑,才几天,也不早了,二十天了,他知道她这二十天肯定不好过,他也不好过,所以就来了。
“哥哥想你了,还能怎么着?以前不知道你想,还能在充州安稳度日,现在还能吗?”
计迦楠眼睛都是酸热的,这种如愿以偿就像梦一样。
她一边想哭一边逗他:“那你想行就行。”
宁硕:“不行,度日如年,分分秒秒想我的迦楠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