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这药里,放了点让你暂时无法运功的药草,你现在应该感觉到了,你没了力气,便不能逃跑了。这样是为了你的安危,也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
并没有什么感觉的元策:“嗯。”
“你怎么这么不爱说话,”翎光很不满,抽了一本话本子来,丢在他面前:“念给我听。”
元策扫了一眼,是一本凡间志怪小说。
“不。”
翎光的眼睛微微睁大:“你这么大的脾气,你是男宠,男宠应该做什么你不知道么,我让你念,你就得念,我让你侍寝,你就得侍寝!”
元策把书推过去给她:“你是不识字?自己看。”
翎光推回去:“你念!”
“不。”
他扮演这个凡人,已惟力是视,让他做这个做那个,当然不可能。
翎□□恼,把书丢了过去,元策偏头躲开,看她扭开头去啃起了苹果,啃完把苹果核往地上一丢。
他蹙起眉,又瞧见她下地,将果核捡了起来。
翎光说:“果核不能随意乱丢的。”
她推开窗,冷风灌入,翎光把果核啪地一下丢到了外面去。
“应该丢在泥土里,果核才会变成果树,果树再结果子,万物有道,这样,果子的生命才会延续,才会生根发芽。”
元策闻声,一下如遭雷击般抬头。
长萦公主的侧脸,和翎光化形的模样极为相似,一般无二。
他目光锁住翎光,出声:“那句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什么哪句话啊?”
“果子。”
翎光还在啃,闻言递给他一个:“你要吃吗?”
元策摇头,低头看了眼,却伸手接过,油润光滑的苹果,他很少会吃。
“我问那句话。”
“哦哦,”翎光反应了过来,“不能乱丢果子是吧,我也不知道在哪听的,兴许是谁教的,小时候谁跟我说过吧,或者在书上看的,这不是很通俗易懂,很浅显的道理么?”
“是,浅显。”
所以他教了一次,翎光就改了。
彼时翎光还小,啃了果子果核吐的满地都是,所以他教她,让她丢到外面去,说:“这才是果子生命的延续。”
她问:“果子也有生命的么?”
“万物都有,一花一树,一草一木,天与地,你与我。”
翎光就记住了,后来还会把果核埋起来,上清的水土好,不出意外地长成了一片果树林。
许是他想得多了,浅显的道理,翎光一只鸟能懂,长萦公主一个凡人,自然也懂。
他垂下眸子,看着烛火下红彤彤的苹果,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翎光看他接过果子却不吃,扭头问:“你不吃吗?”
元策摇头,将苹果还给她:“你吃吧。”
“噢,好吧,那你肚子是不是饿了啊,你可以吃的没关系,你不用绝食。”
“没有绝食。”
“那你干嘛不吃。”
“不需要。”
“哪有人能不吃东西的呢?吃吧吃吧,这个苹果没有下药,”翎光啃了一口,单手把果盘推过去,“要不你自己挑?”
元策还是摇头。
“五谷腥腐,不吃。”
翎光:“……”
“只有神仙才不吃东西吧,”翎光视线落在他脱俗绝尘的面孔上,嘀咕一句,“你是挺像神仙的。”
元策不言。
“你可以不吃,那你今晚就留在这里侍寝好了!”翎光从木榻上跳下去,让香岚去睡,香岚进来替她更衣:“殿下,您的手怎么了?”
翎光说不碍事:“明日就好了。”
香岚朝屏风一侧的元策身上望去,低声道:“殿下……徐公子怎么办?”
翎光说:“他吃了药,力气还没我大,伤不了我,今晚我让他侍寝。”
香岚嘴巴张大,有些面红耳赤:“……哦,那奴婢,这就下去了。”
“嗯嗯。”翎光挥挥手,侧卧在床上,看起了话本。
但她只有左手还能用,翻页有些麻烦。
看得困了,唤另一头木榻上的元策:“徐公子,帮我吹下蜡烛。”
元策手指一抬,房间里的蜡烛都熄灭了。
“谢谢你,你也早点休息。”翎光拉下床帘,闭眼睡了。
显然,她以为的侍寝,就是一男一女睡在一个房间里。
他在那头,自己在这头,称之为侍寝。
这不能怪翎光,因为敖因的诅咒她做了那么多年的鸟,谁会教一只鸟床笫知识。就算是在三重天,她和玉衡,也只是一起坐着看星星。
夜深,半梦半醒间,翎光睡觉时压到了右手,手腕腕骨疼得她无知无觉地呜出声来,元策站在床的一边,以神力将她的腕骨接上。
对凡人出手,实在不该。
她一下不疼了,翻了个身,下巴压着柔软的被褥继续酣睡,好像在说梦话,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元策推门出去,看见门口横着睡了两个抱着长棍流口水的小厮,他顿了一下,一步从他们身上跨了过去。
看来,他也要去丹穴山一趟了。
靠近那位凡人女子时,情丝离他近了,元策才时隔数千年,感觉到了久违的情愫,就这样卷土重来。
元策心里没有多少值得挂记的东西,他挂记上清,六界的苍生,羽化的天尊,还有丹穴山的小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