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而饮。
而那个男人一只手搭出车窗,手里的朗姆酒开了盖,琥珀色酒液在瓶底晃动,时不时洒出车外。
没有人说话,但是有一种惬意的快乐在流淌。
回到市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西下,那个男人忽然在一个商场前停了车,他们朝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个玻璃橱窗,里面有一辆婴儿车,上下两层那种,可以兜住两个孩子。
哥哥有些错额,“爸,那不合适。”
男人笑了笑,“你们的子女合适。”
他继续说,“夏天来了,我就在树荫下,抱着孙子孙女,给他们讲你们小时侯的屁尿史,说你们三岁了还尿床,说孙子孙女比他们爸爸棒,届时他们眼里应该会有光,举着小手揪我的胡子,缠着要我讲更多……”
兄弟俩都没想到,这个男人已经想得那么远,遥远而美好,像那永远触摸不到的地平线,远到不真切。
他们都不是很能理解。
男人没有过多解释,慢悠悠地开走迈巴赫,目光却一直留在后视镜里,留在后视镜的橱窗里,那个天蓝色的摇篮渐渐暗淡,沉入暮色。
滴滴答答的雨点,将楚子川拉回现实,他眼眸低垂,刀身上照着那落寞的眼神。
他明白,这样的日子,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那愿望的后半段,看来是实现不了了……但前半段,总可以吧?”
楚天骄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双目几乎被融成血洞,声音沙哑,说出的声音已然有了死侍的味道。
“人的一生,总有什么事是值得骄傲的,哪怕是下了地府,也可以向阎罗王炫耀。而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这么两位儿子!但是……”
他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不希望我向阎罗王吹牛的时候,指着旁边就说,‘喏,就是这两个小子了,他们也死了。’”
“这样一点都不好笑。”
“老爹已经丢了半辈子的脸了……请你们让我,在地府,能挺直最后一次的腰杆!!!”
男人已经被长枪挑到空中,大量的高温蒸汽包裹了他的身形,在迷蒙的汽雾中,雷光闪动,嘶吼不断,鳞片扣合的声音连片爆响,宛若千万发子弹上膛。
他仍然死死地卡在枪身上,这是他唯一想到的,能破解“必中之矛”的方法。
否则,一旦奥丁掷出长枪,他的两个男孩都会死!
滚烫的泪水从楚子航的脸上扬开,他向钉死空中的身影伸出手,声嘶力竭地大喊:“不——!”
“子川……带你哥走,用你的指环……”
男人的声音微弱而又沙哑,像漏电的破音响。
“我知道了。”
楚子川眼中的光更是落寞,他一言不发地走向那辆几近报废的迈巴赫,因为左门被挤成废铁,无法拉开,所以他来到了右方。
“记得,一杯热牛奶,加半勺糖,睡前让你妈喝……”
固执得要命的一句话,那个男人似乎自己都笑了。
楚子川的身影顿了顿,“好。”
跨步,他从大开的右侧钻入,越过中轴线,坐入驾驶位。
雨珠滚过脸庞,从下巴滴落仪表盘,楚子川握紧了方向盘。
迈巴赫由声控系统锁死了引擎,只录入了四个人的声纹,楚天骄自己的,他老板的,还有两个儿子的。
“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