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脱水的鱼儿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他现在已经站在失去意识的漆黑边缘了,只要意志稍有松动,就会眠于死寂。
楚子川用力地勾动手指,想发射爆炸箭支,但无论他怎么尝试,那袖箭装置都没有响应,似乎被巨力压坏了,甚至爆开了里面的弹簧。
“那个女人必须死,因为她听见了我的秘密。”流泪的星野空像个恶鬼,他幽幽地说着,“而你,也要死了。”
“银!”楚子川嘶哑着吼。
走廊的尽头传来破空的声音,数秒后,展翅的银隼从天花板滑落,铁钩抓在已经成型的树干上,对着楚子川的背部,低下头,用钢啄撕扯不断喷发的白丝。
而这种撕扯,又给楚子川带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他咬着牙坚持,满头冷汗,只觉得被撕咬的其实就是他自己的神经纤维。
星野空抬头望向缓慢升空的少年,蓬勃生长的大树好似圣裁的十字架,铁索般锁住了少年手臂,铁叉一样架着他的躯干,他的挣扎变得没有意义。
“最后一次,看向我的眼睛,我会给你一个好梦……”
星野空的双眸有些忧伤了,他缓缓抬起了手,手掌向上,伸出手指,黑暗中飞来一只斑斓的蝴蝶,无声地落在他的指尖。
“梦中流离之人呐,这个世界还会有痛楚吗?”黑暗中,幽暗的应急绿光照在他痴痴的脸上,仿佛自己也坠入梦中。
窒息的感觉攥住了楚子川的咽喉,他说不出话来,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头疼欲裂,脑袋好似要被人直接一斧子劈开。
那些有生命的触须搭上了他的脸,不断地蠕动,一点一点地前进,覆盖在他的脸庞上。
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要成为一棵树,还是有棵树要吞噬他,只觉得背后火烧的炽热逐渐变得温暖,好似母亲的怀抱,足以让人放下一切防备。
他虚弱地蠕动双唇,艰难地吐出那一串古老而又沙哑的平舌音。
他打算释放“言灵·帝威”,但他不知道这个言灵能不能救他,而他已经没有别的自救方法了。
虽然在腰间还挂着“言灵·风王之瞳”的令牌,但他的手被钳制住,无法勾到令牌,而且他觉得自己的“灵”越发的虚弱,也很可能无法驱动那个言灵。
“你的炼金术太稚嫩了,还未领悟死亡之树的真谛。它就是你,你就是死亡之树,你们的肉体将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你又怎么能用言灵伤害你的本体呢?”
星野空叹了一口气,低下头,从腰间的弹带,用手指夹下两枚沉雄的黄色子弹。
“你还不如期待玫瑰十字会的人来救你呢。”星野空朝走廊的尽头抬起左轮,“听见了吗?脚步声,有人在往上赶。”
“但我会堵住他们的路,就用地元素。”
“嘭!!”子弹出膛。
下一秒,走廊的尽头传来坍塌的声音,好似应力的崩坏,整个墙面连带着地板,轰然坍塌成废墟。
“地元素,能够引发地动,这也是大地与山之王的权能之一。”他淡淡地解释。
“嘭!!”
星野空往后方也射出一枚子弹,尽头也传来坍塌的声音。
在此刻,楚子川终于吟唱完了,吃力地想要打响指,但背后捆绑他的力量却猛地收紧,将他刷的一声从地上拉起。
在这一刻,楚子川心都凉了半截。
无尽的植物纤维将他包裹,仿佛一起的喧嚣和尘埃都要离他远去,他的一切都陷入黑暗。
这一次,楚子川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