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英伦浩劫
一九四六年十月十三日清晨,英国首都伦敦郊外
一支前呼后拥、戒备森严的车队,在黎明的薄雾之中缓缓驶出伦敦,行驶在因为是战争时期而车辆格外稀少的空旷公路上,直趋伦敦西南方四十公里外的皇室禁地温莎堡而去。
出了伦敦市区之后,沿途景色尽是一派欧式田园风情。平整的硬质路面两旁都是嫩绿色的草坪,一群群的牛羊在上面悠闲地漫步。远一些的地方还散落着小片的葱郁森林和宁静的水塘湖泊,以及属于英国富豪贵族们的庄园别墅。在那些宁静的小镇里,时而可以听见尖顶小教堂的钟声在悠悠回荡。
然而,尽管四周都是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优美风景,车中的温斯顿.丘吉尔首相却根本无心欣赏。
此时,他正面对着从政生涯以来最大的危机!而大英帝国也在面临着两个世纪以来最大的灾难!
——二战的硝烟尚未散去,更加恐怖的三战就已经轰然爆发。
对于已经在二战中耗尽了国库和民间财富,打光了整整一代年轻人,并且丢光了绝大部分殖民地的大英帝国来说,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更何况,在这场始料未及的三战之中,大英帝国在最初就是开局不利,丢掉了至关重要的斯卡帕湾大舰队和直布罗陀要塞——没有了海军的大英帝国,还能剩下些什么?
尽管如此,正所谓虎瘦雄心在,不管大英帝国眼下再怎么落魄,也不能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吧?
毕竟,就算是当年的大清帝国,也没有窝囊到这份上——虽说跟列强是打一仗输一仗,但好歹还是硬着头皮打过几场,还没肾虚到连打都不敢打就直接无条件投降的地步。真要落到这等天地,可就太没面子啦!
所以,在苏联率先宣战之后,伦敦的国会上下两院还是硬着头皮对苏宣战——接下来,虽然中国、朝鲜、日本、越南、德国、法国、比利时、卢森堡、荷兰、西班牙、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奥地利、南斯拉夫、匈牙利、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瑞典、芬兰、挪威的社会主义政权也一起向美英宣战,但美英双方都不承认这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合法性,也就是不承认这些国家的存在,所以倒也省去了一大堆的宣战声明。
可是,跟一战和二战的时候完全不同,这场三战从开战之初,英国高层就已经严重缺乏信心了。早在宣战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只剩下嘴巴还算硬,哪怕是丘吉尔这个好战狂人,也是非常非常的心虚。
没办法,连续六年多的战争,已经把大英帝国最后一点儿家底给败得干干净净。战前不列颠本土的四千六百万人口,已经死掉了最起码十分之一,而且还是以作为主要劳动力的精壮男子为主。超过三百万英国妹子眼看着就要当老姑娘和小寡妇。而曾经傲视全球的皇家海军和横行七海的商船队,也都已经基本不复存在。
到了一九四六年,为了保证军队的兵员补充,丘吉尔领导的战时内阁只好一边捏着鼻子大规模征召女兵,一边从非洲殖民地征集阿拉伯人和黑人参军入伍——否则就真的要让童子军去跟布尔什维克打仗了!
结果,因为被迫调动大批黑人军队守卫英国本土,面对这些器大活好英姿飒爽的精壮黑人小鲜肉,无数寂寞饥渴的英国寡妇和老姑娘纷纷陷落,与之勾搭成奸,很快就搞出了一大堆黑白混血儿,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社会伦理问题……舆论汹汹之下,丘吉尔领导的战时内阁当真是焦头烂额,却又不敢下狠手弹压黑人部队——不列颠本土已经没剩下多少能打的男子汉了,如果再来一场“黑奸夫之乱”,后果只会是雪上加霜。
总之,在三战全面爆发之前,大英帝国就已经成了一艘四面漏水的破船,在新时代的狂风巨浪面前,当真是随时说翻就翻。哪怕是嘴上最为死硬的丘吉尔本人,也已经不敢再奢望一场光辉灿烂的全面胜利。
事实上,如果对手是拿破仑、威廉二世甚至希特勒,丘吉尔或许已经硬着头皮去准备要下跪求和了。
然而,这一次大英帝国的对手却是斯大林,全世界无产阶级的革命领袖,不死不休的阶级敌人。而且,此时的斯大林已经征服了几乎整个欧洲大陆,又有核弹大杀器,在宣战前就已是胜券在握——因此,对于大英帝国而言,根本没有什么投降输一半的说法,只有向苏联人无条件投降,并且祈求宽恕和赦免的选项。
由于没法承受无条件投降的后果,丘吉尔觉得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直到打光最后一个印度人为止。
——好歹也是称霸地球二百年的七海王者,就算是搅屎棍也得有一点帝国的霸气和范儿!怎么能窝窝囊囊地贪生怕死呢?大英帝国哪怕是注定要毁灭,也要毁灭得轰轰烈烈才对啊!
问题在于,这仅仅是丘吉尔本人的看法,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相反,有很多人认为,哪怕是无条件投降,也要比轰轰烈烈地毁灭来得强……虽然作为权力极大的战时首相,丘吉尔完全可以无视和压制这些懦夫的意见,但是,当乔治六世国王对待战争的斗志也开始动摇了之后,丘吉尔可就没法再坐视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丘吉尔也是国王的臣子,他的权力来自于国王的授予,理论上是随时可以收回的。
所以,在三战爆发和大舰队毁灭的第三天,丘吉尔就驱车赶往温莎城堡,游说国王支持他的战争政策。
很显然,这并不是一桩容易的事,尤其是在苏联人拥有原子弹,而大英帝国却没有原子弹的情况下。
总之,如今的丘吉尔非常苦恼、精神压力极大,对四周的湖光山色、田园风光自然也都失去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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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自从进入工业革命时代以来,雾都伦敦的空气质量就变得非常之悲剧,具体来说就是煤烟弥漫,焦臭刺鼻。无论是穷人居住的伦敦东区贫民窟,还是阔佬云集的摄政街,都躲不开呛人雾霾的困扰。
所以,从伟大的维多利亚女皇开始,近代的英国皇室都习惯于常居乡下的温莎堡,以躲避大都市的喧嚣嘈杂和让人短命的空气污染,通常只有在必须出席会议和典礼,或者接待外宾的时候,皇室才会搬回伦敦市区的白金汉宫一段时间——就像法国的波旁王室居住于凡尔赛,并不经常待在巴黎市区内一样。
在二战初期的不列颠空战阶段,为了鼓舞国民士气,时任国王的乔治六世一度坚持留守市区的白金汉宫,哪怕宫殿遭到德国空军轰炸,礼拜堂被一枚炸弹击毁,也不愿疏散到温莎堡,宣称要到战争结束的时候才离开,以示跟国民同冒矢石……虽然这种精神听起来让人有点感动,但却给乔治六世陛下的健康造成了很大负担——这位国王从小就身体病弱,有着慢性胃炎和口吃等顽疾,又长期吸烟,年纪不大就患上了严重肺癌。原本若是在风景如画、空气清新的温莎堡安心调养身体,他或许还能活得久一点。可是他明知自己百病缠身,却依旧执意留在空气混浊的伦敦市区,三天两头承受空袭警报的惊吓,甚至差一点被德国飞机炸死,还要频繁出席各种外交活动和民众集会,并且操心各种国事,硬是把自己原本就很差的身体给加速搞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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