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重建,也没有来得及建立国家战略物资储备,就被卷入“无夏之年”的低温灾荒,干脆连配给制度都建立不起来,政府发行的钞票从一开始就等同于废纸,经济运转基本处于失控状态。苏联援助的一点儿食物和燃料,必须优先保障军队,民间就只能任凭百姓自生自灭,甚至连地方政府的领导干部都经常有饿死冻死的
更可怕的是,当饥饿压倒一切之时,人类社会所有的人伦廉耻全都被只为肚子而活的饥民抛之脑后。他们把饥饿的眼睛盯上了自己的同类,开始自相残杀!各种骇人听闻的吃人消息开始充斥报纸版面,例如在某条街上发现被割走大腿肉的弃尸,从某处修道院里传来修女烹煮弃婴的传闻,在黑市买高价食品的市民从腊肠中发现类似儿童手指的物体……当这些惨不忍睹、悖逆人伦的残酷血案,逐渐演变为生活常态时,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精神崩溃,各种集体自杀事件层出不穷,还有官员因为看了太多的食人惨剧现场而发疯。
总而言之,在这个愁云惨淡的“无夏之年”里,整个德国根据不完全统计,至少冻死饿死了两百万人。还有一千万德国人为了弄口吃的,被迫含着眼泪告别故土,移民西伯利亚去给俄国人开拓边荒。法国的工业完全停摆,农业和畜牧业减产四分之三,大约四百八十万法国人在这一年死于核爆、辐射病、饥饿、严寒和营养不良。西班牙饿死病死了两百万人,意大利饿死了一百五十万人。原本就粮食不能自给自足的瑞士挨了一堆核弹,整个国家陷入无政府状态,根据当地记者报道,“蜂群一般的乞丐”堵塞了阿尔卑斯山脉的各条道路,向过路行人哀求一块面包,或者用任何能够找到的猎枪、农具、棍棒和刀子去打家劫舍。
幸好,这个时候埃及的人口还没有出现爆炸式膨胀,在战争中挨的核弹也比较少,肥沃富饶的尼罗河流域还能像古罗马时代一样,成为整个地中海世界的面包篮子,向环地中海各国出口数量可观的富余谷物——依靠着从埃及和叙利亚搜刮来的粮食,还有苏联人提供的少量救济粮,南欧各国总算是勉强熬过了这一年,虽然遍地都是饥民和饿殍,随处可见有人饿死荒野、无人殓尸,但至少政府还在维持着最起码的秩序。
然而,在高密度地挨了一大堆原子弹,随后被美国和苏联同时抛弃,从前一年就已经陷入黑暗时代的大不列颠岛之上,就连这样的悲剧生活都已经纯属奢望——在核爆之中残存下来的英国人,在经历了无休止的混乱和攻杀,又熬过了一个惨淡的冬天。好不容易盼到了春暖花开,扛起锄头在地里播下了种子,接下来迎来的却是气候异变,庄稼几乎颗粒无收。而到了此时,家家户户的粮食储备皆已告罄,再也熬不住了。
因此,在这个悲惨的“无夏之年”里,英国人发现他们没有食物,没有燃料,缺少住房和衣服,甚至没有最起码的安全,最后一点珍藏的储备也耗尽了,谁也不知道该怎样活到下一年……在即将饿死冻死的可怕命运面前,英格兰南部的居民纷纷寻找船只、捆扎木筏,企图渡过海峡,到欧洲大陆上去闯出一条活路。
然而,在海峡的对岸,法国和低地国家的人们,这会儿自身也同样处在饿死冻死的边缘,哪里还有余力赈济海峡那一边的英国岛民。更何况,巴黎和阿姆斯特丹也被砸了核弹,死者数以百万,这笔血仇的帐都被记在美英盟军的头上,看到这些英国人居然还厚着脸皮来自己的地盘上抢东西吃,法国人和荷兰人哪里会有好脸色?自然是抓起武器就喊打喊杀,每天都要用私刑处死成百上千渡海而来的英国饥民。
但尽管如此,被饥饿逼急了的英国人,还是一批批地继续渡海而来,并且想尽办法武装起来,形成一个个五花八门的海上打劫团伙,不时伺机登陆欧洲大陆海岸,从那些残存的居民点里劫掠食物和燃料,唯一的目标只是让自己活下去……一切都犹如昔年维京海盗被饥寒逼迫,驾驶海盗船袭击欧陆的往事重新上演。
而在大不列颠岛的北部,由于距离欧洲大陆实在太远,那里的英国人连逃亡的路子都没有,只能在绝望之中成千上万地冻饿而死,或者为了生存而竭力挣扎,不断地突破下限,做出各种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苏格兰高地荒野之中的鸟兽在这一年几乎被捕杀殆尽,连下水道的老鼠也成了人们餐盘里的美味佳肴……最后,各种吃人的恐怖传闻开始到处散布,而各种证据也确实表明,当时的苏格兰出现了不少食人族:
一九四七年十一月,三战爆发的一周年纪念日,爱丁堡的苏格兰政府在暴动和大火之中被摧毁,从此永远停止了对外拍发无线电信号……没有人能够真正说的清楚,那一天在爱丁堡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战争结束之后,苏联人才试探着派遣了一支海军陆战队进入这座被废弃的城市,然后搜遍了全城,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活人,倒是发现几座教堂和宫殿里被架设了一些大锅,墙角堆满了七零八落的被煮熟的人骨头……
与英国相比,爱尔兰的情况稍微要好一点,尽管粮食同样基本绝收,至少还有一个爱尔兰共和军组建的政府,在努力维持着最起码的社会秩序,此外还组织人们下海捕鱼,搜集可以食用的树皮草根,以及抢着时令耕种那些比较耐寒的农作物,并且设法从苏联争取到了一小笔粮食和燃料等生活物资的救济性援助
但即便如此,“无夏之年”在爱尔兰岛上出现的情景,也已经宛如人间炼狱。根据苏联记者的实地采访报道:“……(爱尔兰境内的)乞丐本来已经很多,现在更是进一步数量猛增。每到一座市镇,都有成群的妇女、儿童和老人聚集在车站周围。他们挤满了道路,像一支军队一样,每个人的目光都充满绝望,面颊上泛着死者的苍白……旷野里,幼小的儿童提着篮子,不顾危险爬上枯树摘叶充饥,而树叶几乎早已被捋光了;随处可见肚子涨得好像气球一样的饥民们饿死荒野、无人收敛和安葬,反倒被割走了大腿上的肉……”
总之,当一九四八年的新年钟声敲响之际,诸位欧洲人还是默默地感谢上帝和命运,让他们活着熬过了这个艰苦卓绝的“无夏之年”……却不知再接下来,他们还要迎来一个更加寒冷和苦难的“冰河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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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新书的事情,有编辑建议我写《武侠世界的社会经济问题》,吐槽武侠世界的不科学交通速度、不科学的信息流通水平、奇葩的物价、被遗忘的方言沟通障碍、朝廷的薄弱存在感等等,大家对此有兴趣吗?
比如,南海的叶孤城和塞北的西门吹雪比剑,按常理应该是两边鸡同鸭讲,互相听不懂才算正常。
至于剑网三里面每根糖葫芦最高八两金子的售价——好吧,就当网游世界里大唐的黄金比铁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