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泉是个好东西。
一口二重,两口三重,一连十二口直接突破粹念境。
虽然自己有一桶,但多换肯定不亏啊!
只见秋露白折扇一拍,带着说书人特有的语气说道:“且跟我来。”
他带着祁风和池鱼,从大堂东侧楼梯口,一路绕过大半个酒楼大厅,走到南侧,然后扭头问两人:“你们发现了什么?”
池鱼沉默了下:“没防备,都很好杀。”
秋露白:“……”
他颤抖的手扶了扶额头,又看向祁风:“你呢?”
祁风沉吟了下:“我发现你左耳朵后面的头发比右耳朵后面长。”
秋露白:“?”
你隔这说什么俏皮话呢?
看着祁风和池鱼,他忽然觉得,这届学生好像有点难带啊……
“谁让你们看这个了啊。”秋露白叹息道。
祁风对此非常不解。
“我们就从大堂里走了半圈,半分钟都没有,能发现什么情报?”他问道。
秋露白摇摇头:“你看东南方第三桌正在倒酒的中年人,他气息虚浮,酒色掏空,眼神还一直在瞥邻桌妇人的大腿。虽然身上衣着用料都不算便宜,但款式已经过时了,说明他曾经富过但最近并不富裕。”
“被他倒酒的中年人看衣着来自北境,说话时故意挥手展示着戴的金饰,但其实有超过一半都是假的。他虽然有着北境口音,口口声声说的家乡美景,但内容却和一本《北国风光》的小说里描写的一模一样。”
“你听64号桌的那两人,他们在聊近期城内有好几个老牌富商不小心投资失败,本就紧张的家底突然被掏空,一下子破了产。听说是因为买到了一批假货。”
“西边第六桌的两个霞城捕役,在聊最近收缴的北境陶罐,虽然是假货,但摆在家里还挺好看的......”
这些零散的信息,像是落在蜘蛛网上的粉尘,杂乱又琐碎,被酒楼大堂内的喧闹掩盖,放在哪里都不过只能算个闲言碎语。
而秋露白却一层层抽丝剥茧,将这些杂乱的内容串联成线,编制成网。就像森林中捕猎的蜘蛛一样,精准的抓住了那混杂在浩瀚的信息洪流中的,唯一真相。
“......如果把这些信息整合在一起,你会发现什么?”
祁风毕竟不傻,但当这些信息如此直白的摊在他面前,难免有些错愕。
“……你是说,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北境人,其实是个诈骗犯,专挑这种资金紧张、却又想要赌一把的富商下手?”祁风总结道。
那个诈骗犯一身异邦人衣服,祁风刚才还专门多看了两眼。
他知道这两人的聊天内容,不过只是些生活感慨,怀念有感,根本没有谈什么实质性的话题,也没说过要进行什么交易,所以他只是过耳便忘了。
64号桌的两个老汉除了富商破产,更多却是在聊城内琐事,像是今天买菜又贵了多少,隔壁寡妇又勾搭了哪个男人。
霞城卫兵喝酒,一边吐槽着巡逻太累,一边吐槽领队克扣月钱,竟然还拿假货抵债。
放在这偌大的酒楼大堂内,像这样的客人,何止过百近千。
这几人,不过是漂浮在浩瀚海洋里的孤舟。
身份也好,聊天的内容也好,彼此之间都看不出半点关联。
但谁能想到……
把繁杂的信息不断抽丝剥茧,竟然能挖掘出一个看似有些突兀,却又完全经得起推敲的答案。
同样的路程,从大堂一侧走到另一侧。
听同样的信息,看同样的人。
但从不同的人眼里,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差别!
秋露白笑了:“这,才是我们需要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