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仅仅一河之隔,对岸的就是日军在滨江中部,最重要的重镇绥化,并驻有重兵。
尤其,在几个月前,张吉海带领游击纵队的两个团奇袭绥化成功,经历过一次破城的日军,对城防更是注重。加上哈尔滨松花江大桥被炸,让局势紧张了不少,绥化城的日军,已经开启了全城戒严令。
此时,摆在王利发面前的是,要么一口气拿下天镇,要么快速越过泥河突袭绥化,将城内的日军和城外的日军联系切断,配合3纵主力,将城外的日军全部歼灭,对绥化围城。
眼看日头西下,王利发踌躇着找到了政委马文军。
“老马,我的意思,留下一个营,监视天镇的日军。1旅主力乘着夜色迅速通过泥河,这是切断绥化城内和城外联系的最好办法,也能够将绥化一半以上的日军兵力彻底切段退路。这样一来,只要城外的战斗一打响,城内的小鬼子就按捺不住。救援,就要承担这被我军伏击的危险,不救援,对士气是一个巨大的削弱。”
王利发的思考是成熟的,也是最符合1旅情况的。
作为南路军的先遣部队,他的身后还有两个旅的兵力,分别是1纵的4旅和野司的警卫旅,骑兵团和炮团。沿线的日军小股部队都威胁不到身后的主力,最关键的是,时间紧迫。
而且,天镇的战斗一打响,在绥化的日军就会发现。
到时候,在城外的日军会迅速的想城墙靠拢,依托城墙边上的工事,和城墙上的火力点,形成交叉火力,固守绥化。那时候,想要进攻绥化,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就像是另一个榆树一样,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马文军先是没有回答,反而点上了一支香烟,神色有些疲惫,抽了两口,就递到了王利发手中。王利发也不在意,接过来就抽了几口。
“老王,我们身后的是野战司令部,一旦出了问题,你我都担负不起这个责任。即使不出问题,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马文军考虑到了根深的层次,这让王利发有些不解。打仗就是打仗,难道还有其他弯弯绕?
“什么后果?”
“1纵一直是跟着曾总的主力部队,前身是115旅,自从奔赴抗日战场之后,征战南北,老战友们多年不见。但都希望,我们能够照顾好1号首长。大青山战役,那是1号下了死命令,参战的也是警卫团,别人自然不好说话,但这次,在司令部必经之路上留下一个死钉子,我敢说,李漫山要是知道了,第一就要骂娘。”马文军不是为了劝解王利发放弃这个念头,而是讲出了一个事实。
在东北,3个纵队,任何一个纵队都可以作为司令部直属部队,担任司令部的正面防御任务。惟独不能出事的是曾一阳,因为这支部队,从建立之初就深深的烙上了他的印记。
不仅如此,在山东作战,河北和河南作战的原40军老部队,都是这样一个心思。
王利发的这个想法很好,也是符合战场实际的,但人情上说不过去。
“我不是将危险留给1号首长啊!”王利发有些委屈的摊开双手,拍打着:“我不过是结合战场实际情况,再说了,我们是先遣部队,是开路部队,这不假。可一旦暴露目标,就会给后面的主力带来很大的隐患,一旦日军有了准备,绥化城就不容易打下来,而日军也会从松原一带火速增援北满,给担任战役阻击的1师带来很大的压力。”
“请示一下吧!”马文军抬起眼皮,谨慎的说道。
这时候参谋长胡修荃也在边上也明白了两人交谈的内容,一开始他不好插话,但是作为纵队的决策者之一,他觉得不能在沉默下去了,而且他也知道,司令员的用意是对事不对人。
“司令员,政委。我看派出通信兵,骑上快马立刻赶回去,马上请示,在半夜前赶回来还来得及,到时候我们在做准备。再说,战士们也需要休息一下,补充体力。”
胡修荃小心的看着王利发,他明白,对于王利发来说,说出这些话不容易。
正是因为不容易,更不能让王利发和曾一阳之间产生哪怕一丝的不信任的危机。
王利发沉默了一阵,部队现在是在树林子里休息,等待夜色的降临,然后快速通过天镇。正如胡修荃说的那样,只要通信员在路上没有耽搁,在半夜之前完全由这个能力赶一个来回。
毕竟,两军相距不过四十多公里,并不是太远。
“好吧!就按照参谋长的意思办。”王利发最后还是点头了。
战士牵着一匹战马随着林间的小道,慢慢的走出了林子,发现四周没有人影,才骑上战马打马快行。而1王利发等人在树林子继续休息,等待侦察小分队带来新的情况。
部队距离泥河边上,不过几公里。
泥河水浅,主要水源都是从小心安岭上的积雪。水温倒是比较凉,但是不深。人和牲口都能涉水而过在,侦察部队主要还是防备着对岸的情况,日军是否在河边驻扎骑兵巡逻部队。
因为这么浅的河流,根本就没有设立河防工事的必要。
而河的下游沼泽遍布,并不是理想的行军路线,其实绥化城的防御重点,并不是在南线,而是在东线,从大罗镇方向而来。这才是日军关注的重点,还有一个就是庆安方向,这才是日军重点关注的防御区域。
距离交通线近,增援速度快,又是沿线城镇。
不管是关东军,中国派遣军,还是在组建的南方方面军,在日军的作战思路上,始终都围绕着城市和铁路之间来回。一旦占领了城市之后,日军的步伐也就止步了,就好像套上项圈的恶狗,即便再凶恶,也只能在铁链的长度内耍横。拴住关东军的铁链,就是南满铁路。
随着夜色的降临,树林中不知名的小虫齐刷刷的叫了起来。
这是一个夏日的夜晚,但并不美好。树林中,到处都是山里的蚊子,嗡嗡的在人的耳朵周围缭绕,不胜其烦。
临近子夜,派出去的通信员总算是传来了一个消息,曾一阳已经知道了情况,并让通信员带来了半句话:“将在外……”
惟独缺少了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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