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文一惊:“离开天津做什么?现在天津的文化氛围很好,你在天津的名声,也是最大的,要是再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实在不适合起步。”
她和大公报之间牵扯不断的麻烦,以及更大的野心,难以对袁克文说清楚,同时也没必要同一个刚认识不多久的人细说。
袁克文脸上的笑容,有些收敛住了,他毕竟一直都在这个高位上,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亲切,不笑的时候,就让人觉得有几分胆寒。
暄夏看出来,他是在生气。
以袁克文现在在天津的地位,他如果真的生气了,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头,自然有人能想出千百种方法,让暄夏出不了这个天津城。
“暄夏你认识英文么?”袁克文突然问道。
“认识的。”暄夏点头。
对于这个答案,袁克文有些诧异,不过他还是顺着继续说了下:“我有个朋友,过五个月从西方回来,他会带不少英文书过来,国内的翻译很少,只靠我朋友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到时候你过来,可以顺便帮着一起把书给翻译了。”
“那我就期待着了。”暄夏嘴角扬起笑容,听到这个回答,袁克文刚才一直绷着的表情,才松懈了下去,他也儒雅地向暄夏笑了笑,自己先下车了。
黄包车渐渐远去,暄夏一回头,看到袁克文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大家出来的人,刚才的简单举动里,袁克文先是表达了自己有些不高兴的模样来,再是抛出了橄榄枝。刚才暗阁问题,如果她回答自己不会英文,他一定会说他教她。
从一开始,这个问题的回答,就没有给她留下任何选择的空间。
暄夏闭上眼睛,任凭两边的风从自己的脸庞吹过,罢了罢了,她的眼睛陡然睁开,眼里面是骇人额精光她没什么需要争抢的。
用不了多久,袁世凯就要倒台。那个时候,袁克文的风光不再,他曾经说过的话,想做的事情,也只能成为无奈的泡影,慢慢在这个世间消失。
一年的时间,她还是等得起的。她一个普通女子,现在无论如何,也难以同手握兵权的袁世凯相争斗。
暄夏没有搬走,时不时地会收到袁克文寄过来的信,两个人都在天津,说是写信,其实也就是派个专门的人去送信,在一座城市里面穿梭,信往往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送到。
袁克文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不过他的才华,并不在救亡图存这样的事情上,更多的停留在了风花雪月,和一些有的没有的小资情调中。
原主的古文底子很好,暄夏本人这方面也有不少研究,她和袁克文的信件往来中,一唱一和很是惬意。
有时间的时候,袁克文还会和她一起吃吃火锅,或者听暄夏谈论一下当今的思想和形式。
政治上的事情,暄夏原本是不愿意多说的。
这要她怎么说,难道要她说一句,你爹快要倒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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