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未落,人已经爬上了比试台。
要说沐之秋爬上去的姿势真不太好看,这比试台足足有一米高,虽说她四肢全部用上才能爬上去,但动作却十分狼狈。
萧逸和上官云清谁都没想到她会突然攀爬比试台,因此一时间倒没反应过来,等萧逸回过神来想帮她时,沐之秋已经拍着身上的土站在比试台上了。
这么胆大包天敢扰乱比赛秩序的人当真不多见,要不是穷怕了想骗银子的叫花子,就是无理取闹的流氓小赖赖。可是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这个爬上台的少年身上时,不由地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那个正带着三个猜谜胜出的医者准备往后台去的老者,更是在看清楚这少年的容貌后,惊得眼珠子都快落在了地上。激动下,花白的胡子抖个不停,一根手指指着沐之秋哆嗦了许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沐之秋之所以敢胆大妄为地爬上台,正是因为看见了这个老者,不管是萧逸还是上官云清,哪怕就是冬果,也都认识这位老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医张英。也正因为张英的出现,沐之秋才敢断定,这场所谓的灯谜大赛,其实就是一场变相的医者选拔赛。既然如此,她为何不来凑凑热闹?
张英明显已经认出了沐之秋,沐之秋不待他说话,便冲他鞠了个躬,笑道:“老先生!在下贾沐之,可否也来凑个热闹,参加一下你们的灯谜比试呢?”
张英虽然迂腐,却一点都不笨,但见沐之秋打扮成这副模样,心中已猜出大概。想当初他在一旁看沐之秋和上官云清给太后诊治时,亲耳听见过他们讨论建立一支医疗小分队的事情,那时候虽听不太懂,但这么多日子琢磨下来,渐渐也明白了其中的涵义。此时见沐之秋的眼睛直往三名年轻人的身上瞄,便知道了她在打什么主意。
张英遂咧嘴笑道:“我们这番比试不限制名额,亦不限制年龄,能者居上,人人都可参加,贾公子既然有意,便去取一盏灯笼来吧?”
“不必!”沐之秋笑眯眯地说:“既然老先生出面,想必这些灯谜皆是老先生所出,那又何必再麻烦,老先生只管说出谜题,我说答案便是!”
这简直不是在考自己,而是在考张英。沐之秋这么做固然嚣张,但她却有自己的打算。但凡拥有一技之长的人,都比较恃才自傲,医者也一样。这三名年轻人虽落魄,却一身傲骨,如果自己不拿出点真本事来震慑住他们,他们未必愿意跟着自己走。所以沐之秋需要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效果,想要达到这种效果,首先要做的便是先声夺人。
果然,沐之秋的话才一说出口,三个年轻人的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身上。想来这么大胆却又不识好歹的少年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张英却不生气,他心知沐之秋的医术比自己高明,连上官云清都对沐之秋称赞有加,更何况是自己,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沐之秋的真本事的。本来就一直想找机会和沐之秋切磋,今日便刚好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沐之秋的深浅,张英心里也有点期待。
“既然如此,那老夫便不客气了,老夫所出谜题,答案皆为中草药,贾公子可准备好了?”
“老先生请!”
“恍然大悟,十人九死,威风扫地,滔滔不绝,三省吾身,敲山震虎,久别重逢,两个少女。”
“脑立清,独活,虎力散,长流水,防己,驱风散,见喜,二妙散。”
“低头思故乡,窗前江水泛春色,一江春水向东流。”
“怀熟地,空青,通大海。”
“起宏图,金钿遍野,踏花归来蝶绕膝,人间四月芳菲尽。”
“远志,地黄,香附,春不见。”
“偷梁换柱,两横一竖,忠诚老实,鲛人挥泪,老谋深算。”
“木贼,半夏,厚朴,珍珠散,苍术。”
一口气说完二十种中药,张英仰天大笑,“痛快痛快!人生得遇一知己足以,张英所幸有生之年得遇一志同道合的小友,此生无憾矣!不知贾公子可愿与老朽做一对忘年交?”
“呵呵!张老先生抬爱,有何不可?”
张英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台下的萧逸和上官云清,但见两人面上都没有不满,这才点头道:“今日老朽还有事在身,改日定请贾公子到府上一叙。”
“好说!”沐之秋也不纠缠,转向三个年轻人,道:“三位,今日张老先生在此作证,你们可愿与我打一场擂台赛?”沐之秋眨巴眨巴眼睛,流露出些许狡诈和算计,不过眸底却透露着诚恳。
三个年轻人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十分好奇,这般粉雕玉琢的男子当真少见,而他身上透露出来的那股气度更是让人折服。尤其是刚才与张英之间一对一答的猜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叫他们三人在自愧不如的同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的人中翘楚,哪有人不愿意结识,既然对方主动开口,自然以礼相待,三人不由同声问道:“何为擂台赛?还请贾公子明示。”
“所谓擂台赛便是由我做擂主挑战你三人,你三人只管与我比试,倘若我输给你们任何一方,这场比试便算我输了,这些银票便当做我的彩头。”说话间,厚厚一摞银票已递到张英手里,“是否能占用张老先生一点时间,帮我们四人做个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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