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登时傻了眼,一颗老童心扑通扑通乱跳不已,心里甜腻腻的都是满足和感动,就好像看见师妹又活过来了一样。
师妹!他心头紧抽,那时候师妹从不在他面前掩饰小女儿家的性子,那样一个水一般轻柔美丽、温柔乖巧的女子,有谁知道她曾经也与秋儿一样通透灵动,淘气得像只快乐的小鸟?她时时捉弄他,将他整得哭笑不得,自己却笑得前仰后合,只要看见师妹美丽的大眼睛眯成一弯新月,他的心就会化成一汪水,软成一滩泥。
他是将师妹当成女儿一般来疼爱的,便是走路,他都怕她累着,都想要背着她抱着她,不要让地面磨痛了她的脚。
便是这份相似,这份久违了的纯真和熟稔,才让老顽童对这个徒儿如此上心,就像是师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让老顽童不由自主地就玩起属于他们之间的、乐此不疲的、甜蜜温馨的恶作剧游戏。
这样的徒儿,他愿意宠着她疼着她,只要看见她的笑容,老顽童就觉得自己拥有最大的幸福。紧绷绷的死人脸上毫无表情,狡诈的眼睛依然带着促狭,只是那眼底深处,早已满足得柔软成一片。
原来,他绕了这么半天的弯子,所求的不过是这宝贝徒儿脸上的一抹笑容。
沐之秋从来都知道老顽童爱财,生死门的规矩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自力更生,靠双手吃饭,这些原是世上最公平的买卖。就算老顽童得来一整座小岛的财宝,那也是他自己依靠智慧得来的,与旁人无关。
萧逸自然不屑于去打老顽童那些财宝的主意,她沐之秋亦不是个贪财的主儿,偏偏老顽童是个好事多动之人,他罗里吧嗦将自己的航海旅行描述得惊心动魄,还故作聪明地一步步深入试探诱惑,终于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沐之秋先前还有些腹诽老顽童如此精明的人,怎么就会在自己面前漏洞百出,她一半试探,一半按照自己贪财的心意往前走,终于将老顽童的意图悟了出来。
这是一场游戏,游戏的筹码和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游戏本身和参与游戏的人。老顽童是主导这场游戏的人,他贪图的这份财,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那是对家的渴望和对亲人的爱恋。沐之秋需要做的,便是做好这场游戏的推手,让这场游戏按照老顽童的意图上演得更加热闹。
沐之秋有种奇怪的感觉,此时的老顽童就是个离家很久的孩子,明明看见家在远处,亮着灯,却被自己多年在外的为非作歹困住了双脚。他希望他的家人主动走出来,走到他的身边,牵住他的手,洞悉他的秘密,然后再将他带回家。
这是孩子才有的算计和精明,如同世上最纯净通透的水晶。
如此,这颗水晶,她便帮老顽童采回来。当然,海盗的财宝,想想都令人兴奋,她也刚好能顺手牵羊地掰下来一角。
这样一个哑谜,三个人都知道答案,只是谁也不说破,各自揣着自己的心思,在游戏中玩得乐不思蜀。
是夜,三人分别在山洞内入眠,谁也没有再提一句海盗的财宝。
第二天早晨,沐之秋尚在酣睡中,便感觉到唇角痒痒的,像有只淘气的小猫咪,正用它的小尾巴轻挠着她的面颊。
睁眼,看见一张放大了的俊脸,狭长的凤目轻合,浓密纤长的睫毛小扇子般轻触她的鬓角,艳丽的红唇蜻蜓点水般游走在自己唇角。这一刻,沐之秋的心前所未有地满足。
萧逸的气色比昨日好了很多,面色虽仍有些苍白,那双眼睛却黝黑晶亮,衬得他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美得如同九天下凡的谪仙。
抬手勾住萧逸的脖颈,沐之秋柔声问:“怎么不多睡会儿?你身上的伤……”
这是沐之秋第一次主动拥抱萧逸,萧逸眸中顿时涌起惊涛骇浪。不容她说完,他的唇已覆在她的唇上,轻轻浅浅的吻带着樱花淡淡的香气,逐渐加深,更加难舍难分。
萧逸已醒来多时,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窝在他身边的可人儿。蜷缩着身子的她看起来那样娇小,那样脆弱,从洞口透进来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碎金子般金光点点,让她看起来梦幻诱人,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打碎。
鬼使神差地,他就凑过去轻触她的唇角。本想着只要轻轻碰一下便好,但她的味道实在太美好、太诱人,只要碰到一下,他便想要第二下,第三下。吵醒她并非萧逸的本意,只是渴望驱使,舍不得导致。
因着这个拥抱,萧逸的渴望和舍不得变得更加缠绵,却是希望这一刻变成永恒,“那些伤不碍事的,娘子这般精心照料,我若还是不好,岂不是辜负了娘子的苦心?”
娘子?沐之秋本就被萧逸吻得娇喘吁吁,这声娘子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经过鲨口夺生之后,她和萧逸之间最后的那层顾虑打破了。爱了就爱了,她不需要死扛着,更不需扭捏作态。情人之间原本说什么情话都不足为过,但不知为何,萧逸不过是一声打趣的娘子,就让她羞得面红耳赤媚眼如丝。
萧逸的心登时漏跳了半拍。他的小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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