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良心头一惊:“父皇?”
“来!父皇带你去一个地方!”站起身,看也不看萧良,萧震天直接往内室走去。
萧良微愣,勤政殿不是其他地方,这两年,父皇的疑心病越来越重,夜里从来不留宿在任何妃嫔的寝宫,勤政殿几乎成了父皇的寝殿。勤政殿外室商议朝政,内室乃是禁地,便是他这个皇后嫡出的儿子,闯进去也是死罪。父皇这般让他入内室,想待他如何?
“怎么?怕朕加害于你,不敢进来?”萧震天的声音传来。
萧良头皮一麻:“儿臣不敢,儿臣谨遵父皇之命!”再也由不得他多想,抬脚,萧良硬着头皮走入内室。
看清楚内室的情形,萧良先是一愣,继而心头竟涌起一股病态的、幸灾乐祸的满足。
原来,这世上可悲可叹之人并不只有他一个,原来,高高在上九五之尊的父皇同样可悲,甚至比他还要可悲。不对,应该说是可怜。
按照之秋的计算方法,勤政殿内室不过四五十平米,可是,沿着墙根却立着数十名面无表情的皇家暗卫。不用过招试探,只看人人精光毕现的眼睛,便知个个都是一招制敌的狠角色。
虽然数十名武功高强的皇家暗卫立在内室听不到半点声音,便是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听不见,但这毕竟是父皇休息的内室,是勤政殿啊,让这么多暗卫时时刻刻立在这里,父皇他夜里怎能睡得着?便是白日,也会叫人胆战心惊吧?
呵!萧良突然很想笑,怪不得父皇这几个月从不在任何妃嫔的寝宫过夜,便是母后的凤栖宫,也是象征性地去坐坐,每晚走马观花似地宠幸完妃嫔们,父皇一定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勤政殿。原来,父皇竟是睁着眼睛睡觉的,这般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的性命和脑袋的父皇,是不是旷古奇君?
勤政殿内室,一个世人眼睛里最安全、最没有隐患的地方,一个让帝王能彻底放心休息的地方,父皇却硬是把它变成了自己的牢笼。
好可怜的父皇,他萧良被囚禁的只是自己的感情,而父皇被囚禁的居然是自己的灵魂。他们萧家的男人果然都是天底下的可怜虫,想要命的害怕死,想要爱的得不到,这是不是上天安排好的笑话?是不是?
萧震天眸中隐过一丝肃杀,这个温顺听话的儿子是在嘲笑他么?逸儿不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云清帮着逸儿糊弄他,现在就连他最瞧不起、最不喜欢的良儿也用这么悲天悯人的眼光来看他,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把他当傻子了?在他们的眼睛里,他还是他们的君主,是他们的父皇吗?
硬生生地忍下杀人的冲动,萧震天眼眸一眯,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良儿,你随父皇来!”
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内室就那么大,虽然有屏风和纱幔遮挡,但以萧良的目力还不至于看不透。如此只扫一眼就能窥见全部的内室,父皇还想让他到哪里去?
不由自主地再扫一眼木桩子般的皇家暗卫们,萧良心头一寒,莫不是,父皇他想对自己?难不成今日就是他萧良的死期?
下面的事情萧良实在不敢想,所谓虎毒不食子,可是,在皇家,食子、杀父、弑兄、夺妻,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萧震天自顾转身,面上已抑制不住地浮现出鄙视和不屑。果然龙生九子各个不同,他怎么会生出萧良这样懦弱、无能的儿子来?
绕过屏风,径自来到内室最深处,萧震天一伸手便将墙壁上那副巨大的字画揭开,墙壁上竟出现了一道暗门。
“若身子实在受不住,良儿便回去吧!”推开门走进去,萧震天的声音里已带着明显的嘲讽和怒气。
萧良的身子晃了晃,他果然是个胆小鬼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机关密室都想不到?想当初之秋给大哥验尸时就说过,宫里到处都是密道,便是连父皇的勤政殿内都有。以父皇的老奸巨猾,别人想算计他,他怎么可能不想出其他法子应对呢?
鼓足勇气跟随萧震天走进去,萧良只觉眼前一亮,内里竟是别有洞天。
难怪父皇这般放心让数十名皇家暗卫守在他睡觉的内室,原来这里才是父皇真正休息的地方。
只是,眼前的东西,萧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睡觉的龙塌,倒像是一口大棺材。
密室并不大,除了墙角摆着一只木柜外,整间屋子里只有一张龙塌。
不管是皇宫还是官宦人家市井小民,一般人的寝室都有固定的格局,床榻大多都会靠着墙壁,但父皇的龙塌却孤零零地摆放在屋子正中央,显得既诡异又孤独。
“父皇?这是?”萧良看向萧震天。
“呵呵!是朕的寝殿!”
眉头微蹙,萧良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当然知道这才是父皇真正的寝殿,只是,父皇带他进来,究竟想干什么?
萧震天似乎并不想打哑谜,目光只在龙塌上轻轻一扫,便向墙角的木柜走过去,“良儿累了,你且在龙塌上躺一躺吧!”
扑通一声,萧良跪倒在地。猛地磕下头去,沉声道:“儿臣擅闯父皇寝殿,儿臣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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