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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说不说?既然长了舌头却不说话,那便将舌头割了吧!”
一桶沁骨的冰水泼下,刚被烙铁烙过的身体立刻冒出一团白雾,便是炎炎夏季,也瞧得分明,可绑在刑架上的年轻汉子硬是没有哼一声。
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挨打了,从他踏上这块土地开始,这样的酷刑就伴随着开始了,日复一日,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有好几次,他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几乎要自断经脉选择永远沉睡。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那样温柔美丽的笑容,如同娘亲般熨帖着内心的每一个波动,她说:“我等着你们,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就是这个信念,让他始终坚持着,即便被打得九死一生,他也咬牙挺着,因为他必须要活着回去,活着完成他的使命,也活着回去复命。
虽被打得奄奄一息,但低垂着的眸子却显得晶亮,内里皆是不服输的锐气与锋芒。
王妃说过,其实很多时候,胜利就在前方招手,其实,距离胜利只有一步。那场拓展训练告诉他,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什么是坚持不了的。只要坚持下去,哪怕是十余丈的毕业墙,哪怕他们都是上官丞相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他们也能翻越过去。所以,他不能死,也不会死,他会像一柄锋利的匕首,在最关键的时刻,狠狠从后心上捅上倭人一刀。
王妃说,倭人乃是世上最残忍最嗜血的民族,一旦落进他们的手里,断然没有生还的道理。他的运气很背,才踏上倭国的土地就被发现了。若不是他一时心软,放过了那个倭人小女孩,他岂会被活捉?王妃说得果真没错,倭人,即便是一个看似可爱的小女孩,都是狼。
所以他活该被俘,活该饱受地狱之苦。然,即便第一步走错了,他也不会屈服,他会折回来从头再走,哪怕再苦再难,他也不会认输。
他的运气又实在好,因为被俘了几个月,他还活着。
他在脑海中分析过很多次,倭人不会杀他,已经被俘好几个月了,倭人都没有杀他,按照王妃的推理方式,要么就是倭人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历,想要从他身上挖出更多的情报,要么,就是他对倭人还有利用价值。
如今看来,应该是后者了。
果然,两名酷吏终于打累了,以为他被打晕了,小声交谈起来:
“割了舌头挑断手筋脚筋丢进大海里喂鲨鱼去吧?”
“不可!主子说了,此人硬气,能撑到现在说明身体底子好,这般,刚好送去苦力场采石,主子都快急疯了,就需要这等不怕死也打不死的苦力呢!”
“主子也真是,既然急需这样的人,为何早点不将他送去苦力场,非要等到现在?每日都让我等重复这种刑罚,却又不准将人打死致残,当真无趣!”
“你懂个屁!”一人压低声音道:“听说主子的先祖留在无名岛上的宝藏皆不翼而飞,就连那座小岛都在茫茫大海上消失了。想那宝藏内藏有主子一统四海八荒的储备,这样就没了,主子岂能不小心谨慎些?此人来历不明却武功高强,万一是褚国派来的奸细怎么办?”
“褚国?”另一人冷笑两声:“他们的皇帝老儿都快魂归天外了,还谈什么褚国?便是静安王朝,只怕要不了多久,也会内乱不断一盘散沙,主子怕他们作甚?”
“你轻一点,莫要让别人听了去!”虽是提醒别人,自己的声音里却透着兴奋:“听说静安王朝靖王爷的王妃沐之秋,那是个美丽异常的奇女子,不但精通医术和治国之道,还懂带兵打仗,主子在静安王朝布下的棋子好几次都是被她打乱的。这样厉害的对手,主子能不小心吗?”
“嘿嘿!”一阵淫笑过后,响起轻蔑的声音:“美丽异常的奇女子?靖王爷的女人么?主子何不将她掳了来做个肉脔?若是生下几个小杂种送回去给萧逸,指不定萧逸还会当做宝贝养着呢!”
“哈哈……”
笑声未落,俩人已同时拿起炭炉中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往刑架上的人烙下去。
烙铁烙进皮肉中,顿时弥漫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儿。然而,刑架上的人却一动也不动,像是死去了一般。
又用烙铁捅了几下,仍不见有半分活着的迹象,一人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松了口气道:“今日到此为止吧!不能再打了,再打只怕真的要死了。”
“好吧!那咱哥俩去喝一杯?听说从西京城里来了名妓子,咱们何不也去乐呵乐呵?”
“还是再熬两日吧!待主子将此人送去苦力场,我等就彻底解脱了。”
待他二人出去许久,刑架上的人终于倏地一下抬起了头,犀利的眸子中精光四射,哪里有半点濒死的痕迹。
此时,他很感激王妃对他们的训练。王妃说,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他们不但要拥有强悍的实力和杀人技巧,还要拥有许多生存技能,比如医疗救治,比如生财之道,比如各种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