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婕妤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愤怒,她总之是很生气,还把梳妆台上的首饰、脂粉全部拂到了地上。
发完了脾气,一上午整个飞羽宫的人都胆战心惊,傅婕妤倒也没进一步作贱宫人。
她依旧叫人来打牌。
晚夕时,她又发了一回脾气。只不过,添加了铅糖的酒,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她心腹的大宫婢问她:“娘娘,您是哪里不高兴?奴婢替你想个主意,出了这口气。”
傅婕妤:“本宫何曾不高兴?”
她没觉得不高兴。
那些妃子们和她打麻将,也不太敢赢她的钱;酒很好喝,饭菜也合胃口。
大宫婢听了,心头一寒。
娘娘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宫里生活,怎么可能任由性子,无缘无故发脾气?以前哪怕真的发脾气,也是有个什么缘故,做给别人看的。
她这么发脾气,皇帝肯定知道。
皇帝问起了,傅婕妤就要把自己的原因说出来,然后达到目的。
哪有这样任性发火的?
大宫婢却记得,这已经不是傅婕妤第一次这样发无名火了。
傅婕妤还没失宠呢,后宫还有太后和皇后在,她这样任性,岂不是自寻死路?大宫婢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所以很担心。
嬷嬷们也担心。
傅婕妤却像没事人似的。
天气渐渐凉了。
傅婕妤的一盒铅糖也服用完毕了。
一转眼,又到了丹桂飘香的季节。
萧禛特意抽空,带顾清儿出东宫去玩。街头的茶馆里,已经在讲顾清儿的故事了。
她是传说中的“顾娘娘”,能点石成金,是上苍派下来辅佐太子的神女。
说书先生口中的顾清儿,无所不能,貌若天仙。
顾清儿最喜欢别人夸她,听得如痴如醉,萧禛拉了她好几回,她就是不肯走。最后她是被萧禛强行拖回去的。
两人回到永延宫,说起今天的玩乐,心情很不错。
“过几日去打马球,如何?”顾清儿问萧禛。
萧禛:“可以,孤最近也得闲。”
两人这边约好了,就见陈先快步走了进来,神色焦急。
萧禛瞧见了,当即问他:“这么慌张,出了什么事?”
陈先连忙跪下行礼。
萧禛让他起来回话。
“奴婢刚刚听人说,傅婕妤疯了,飞羽宫被封锁了起来,等着陛下发落。”陈先道。
立在旁边服侍的董姑姑和如樱,一脸震惊。
顾清儿心里咯噔了下。
萧禛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静默了一瞬,起身道:“孤去看看,晚上不用等孤用膳。”
顾清儿也站起身,送他出门。
一回来,她连忙向陈先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是听监管司的公公们路过,说了起来。听说飞羽宫所有的宫人,都进了监管司。”陈先道。
现在是八月初,秋高气爽,上午的阳光温暖和煦,顾清儿却无端后背发凉,莫名其妙出了一身冷汗。
她一直不肯说铅壶的秘密,也就是怕这样。
“美人。”董姑姑很机灵,拉了下顾清儿的手,“咱们回殿内,再慢慢细问。”
一回到了大殿,董姑姑把服侍的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下如樱、丁嬷嬷和陈先。
董姑姑告诉顾清儿:“飞羽宫里肯定是出事了,而那些服侍的宫人们,全部都没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