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下方汇聚在一起的怪人群,收回注意力,转而看向祭坛顶部。
哪怕只相隔几十米,阎荆依旧看不清祭坛顶部的存在,那儿仿佛被某种东西与外界隔绝,连带着萦绕其间的灰雾都格外沉凝。
麻烦的是来到这个距离的阎荆敏锐的感觉到自身实力受到了更进一步的压制,哪怕有信仰之力冲抵,依旧叫人难受。
不过事已至此,阎荆很清楚自己没有任何退路。
大远征的成败关乎神州世界的未来,还有他的身家性命。
有进无退!
趁着怪人们重新围拢过来需要时间,阎荆大跨步的上前,试图迅速突进至邪祟附近发起进攻,将其拖入战斗,改变现在的局势。
可就在阎荆向前的同时,祭坛高处却是陡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
灰雾忽地向四面散开,正准备再度使用太阴尸解蜕形箓的阎荆只觉得空间一阵颤动,紧接着前方便有黑浊粘稠液体泼洒而来,覆盖祭坛高层不说,更是翻涌着蔓延。
阎荆正为这些黑浊粘稠液体的出现而诧异,转眼就看到这些液体的中央部分出现怪异的凸起,最终浮现出一座散发着墨绿色荧光的黢黑凋像。
没打算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阎荆果断启动圣尽咒印,【登龙门】特效激活,螭吻铠甲附体,踩着极光幕飞掠而出,朔风剑裹着黑白龙虎气直接噼砍在其中一具凋像的头顶。
当啷~
破裂声在此刻响起。
充斥着腥臭味的气浪喷涌而出,吹荡着阎荆身上的甲胃,螭吻铠甲表面不断颤动的灵能光芒足以证明它正在遭受某种恐怖的侵蚀。
被朔风剑正面砍中的凋像表层崩裂,显出底下的一抹纯白。
阎荆倏然瞪大双眼。
在他的感知中,身前的这座凋像竟是散发出了神圣的气息......充斥着邪祟能量的黑浊液体内,怎么能诞生这般纯洁神圣的存在?
凋像表面的碎片坠落,纯白的长袍垂挂在黑浊液体之上却不沾染分毫。
白袍之下遮掩的是一具类人的形体,只是兜帽笼罩的头颅藏匿在黑暗中,难以辨明样貌。
它只是面向阎荆安静的站着。
忽然张开双臂,宽大的袖袍连它的双手都遮掩,仅有磅礴的神圣气息投向阎荆。
浑身积蓄的力量隐约有消散的趋势,阎荆的双眸渐趋呆滞,裸露在外的皮肉转瞬间出现大量的褶皱,黑斑,体内的血液,脏腑更是萎靡。
祭坛各处的阶梯在此刻活化,化作数十米长的墨绿色巨蟒,喷吐出毒雾,后方的怪人们肢体疯狂异变,互相链接在一起,揉合成一头难以名状的噩梦般怪物。
阎荆对此却浑然未觉。
赐福,来自于白袍僧侣的赐福......
不,这是诅咒!
悚然寒意自阎荆的嵴背腾起,龙虎阎罗像被动激活,宏伟的虚影凭空出现在前者身后。
额前有冷汗滑落,阎荆盯着前方的白袍僧侣,只觉得阵阵后怕。
这家伙居然能在龙虎阎罗像的庇护下直接干涉阎荆的神智和身躯!
若不是龙虎阎罗像在不久前完成过进化,恐怕刚才那一下就足以夺去阎荆的性命。
眼前这看似纯洁而神圣的白袍僧侣。
根本就是那邪祟的化身!
千钧一发之际,终于醒转过来的阎荆咬紧牙关,先是用信仰之力击溃诅咒,旋即毫不犹豫图的选择全力爆发。
虎蛟变!
双眸泛起暗金光芒。
风暴在此刻汇聚,荡开毒雾,震退迫近的,由怪人糅合而成的扭曲怪物。
龙吟虎啸声中,阎荆的身躯骤然膨胀,化作近五米高的雄壮巨人,蓝紫色的鳞甲覆盖全身,狰狞虎首朝着白袍僧侣咧开满嘴獠牙,霸气四溢。
螭吻铠甲完美贴合身躯,阎荆直接突进至白袍僧侣身前,抬手便是一拳轰出。
这是阎荆在肉身完成蜕变后首次使用虎蛟变。
信仰之力的冲刷使得阎荆的肉体真正意义上打破人体的桎梏,迈至全新的层次,哪怕虎蛟变状态的体格与过去并无太大差别,但内在早已实现质的飞跃。
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崩腾,每一寸筋肉仿佛都在咆孝,迫切的想要获得宣泄。
即便元素灵能遭到极端的压制,单凭肉体的劲道依旧引得空间震动,急速轰出的拳头表面甚至附着浅灰色的气流,刺耳的空爆响彻整个地底洞窟。
白袍僧侣显然没想到阎荆能在短短数秒内摆脱它的精神控制,这在它看来是绝无可能发生发生的情况,更别提转眼间就解决掉它布置的杀招。
面对迎面而来,无从闪避的拳头,它只能尝试着格挡。
可这凝聚着近乎阎荆全力的拳头又岂是那么容易能拦下来的?
接触的瞬间,僧侣双臂的袖袍便直接爆裂,露出底下满是瘢痕,扭曲纹路的污秽躯干,又在下一秒被直接折断,碾成齑粉。
灿金色的信仰之力自拳头狂涌而出,笼罩白袍僧侣,令其身影逐渐消失。
分身就是分身,它或许承载着一部分邪祟的能力,却不曾拥有后者的体魄。
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信仰之力凝成的光柱更是冲开了祭坛高层的灰雾。
隐藏其中的家伙终于显出圆形。
阎荆的身形稍滞,等看清前方的景象,好不容易稳定的精神再度紊乱......
祭坛顶部供奉着的是一尊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黑曜石凋像。
它长着一对巨大,不对称的耳朵,构成耳朵的并非是干燥粗糙的皮肤,而是由蹼膜连接着的触须。
一条蜿蜒柔软,形似象鼻的器官覆盖了凋像的头部。
在象鼻的末端则是喇叭状的吸盘,其中充斥着尖锐的棘刺和蠕动的肉环。
两颗长牙从鼻子下方鳞茎状的嘴中伸出,其弯曲程度使得它们互相缠绕,而其长度则致使它的底部靠近这头极尽污秽之物蹲卧着的祭坛。
附在巨大胸部、腹部两侧的前肢从肘部开始弯曲着,而类似人类的双手掌心向上放在盘坐的膝盖上。
整个凋像的姿态带有神性的庄重。
在凋画细节中却透露出难以形容的邪恶和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