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巧的房间里只有陆时羡一人,倒也不必表现得太多正式。
端起茶杯,淡淡茶香在鼻尖弥漫。
倚在沙发,陆时羡眯起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下来。
思绪在脑中蔓延开来。
如果可以,他不愿揣摩如此复杂的人际关系。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到图书馆多读几本名著。
但成年人的世界总有太多身不由己,无论在哪个圈子都一样。
陆时羡越来越觉得老祖宗的智慧不同凡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句话直指最终答案。
立场的不同终归结底还是要总结成两个字,利益。
菲斯加入项目组的目的是什么?
这很显而易见,自然是为了名利。
已经撕开伪装面纱的项目潜力十足,只要成功几乎就能预见成果会在此时的学界引起巨大反响。
这一点从他花费气力要来项目最重要的分工可以看出。
那么自己的存在对他而言又损害了什么东西?
随着思路慢慢展开,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他先是夸赞自己,随后又提出质疑。
也许并不简简单单只是一个所谓的下马威。
菲斯比起许多依然默默无闻的学术工作者而言,毫无疑问是幸运的。
正当他以为此时的成功是开始,却没想到自己已经抵达了巅峰。
一头撞进仿佛命运安排的囚笼,最后只能蹉跎步入中年。
他一定极力希望打破由自己亲手织下的牢笼,重新获得世人的认可。
那么置身处地,菲斯对他的心理一定是矛盾的。
一方面,自己曾经在顶刊连发三篇重量级论文。
他怕自己太出色,抢走风头。
另一方面,自己又是遗传领域的新兵。
他又怕自己太平庸,影响整个研究的进程。
想到这里,陆时羡回过神来忽然笑了。
他似乎已经找到如何和菲斯相处的方式,而非愣头青地去质疑去冲撞。
过去的他性格又臭又硬,曾经很看不起这种圆滑。
但也为此付出头破血流的代价,吃过太多的亏。
两世为人,他也常常在思考,在辩证。
自己的方向究竟对不对?
是否走了一条弯路?
如今,时间似乎已经给出答案。
路弯不弯本就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因为在个人认知里,终点并不总是指向同一个方向。
毕竟在笛卡尔的描述中,存在两个世界。
理性和器官分别描绘出偶尔重合或是截然不同的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
他无意辩论哲学意义上的认识论和形而上学,所以起身离开。
很快迎来下班时间。
似乎知道处在磨合阶段的团队还需要时间,菲斯直接率先离开了实验室,消失不见。
剩下的人也都没有停留地鱼贯而出。
走出实验楼,三人依旧毫无顾忌地走在他的身边。
“陆博士,今天情况怎么样?”这是瑟琳的问话。
而鲍勃就显得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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