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智说完,撩起衣袍下摆,双膝跪地,伏地不起。
柳如是惊讶的腿都合不拢。
她来自江南,当然知道这个方以智,是何等狂傲的一个人。
出身桐城方氏,才华横溢。
复社、金陵四公子之一。
此时居然要拜一个年龄比他小三四岁的道士为师!
并且还打算出家当道士!
简直是匪夷所思!
贫道只收女弟子……云逍淡淡地说道:“贫道未及弱冠,收徒的事情,就免了。”
“请师父恩准!”
方以智连磕了三个头。
又是网文中的烂俗套路……云逍皱眉说道:“贫道说了,不收弟子,起来吧。”
“是,师父!”
方以智站起身来,径自来到云逍身后,竟是如同弟子一般。
这还直接讹上了……云逍一阵无语,又是一阵恼火。
随即看到地上依然昏迷的汤若望,顿时怒火升腾。
“泼醒!”
柳如是上前。
拿起汤若望身边茶几上的茶杯,直接将茶水泼在他的脸上。
汤若望悠悠醒来。
人虽然醒了,内心却还是处于崩溃状态,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汤神父,你现在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云逍冷漠的声音,落在汤若望的耳朵里,如同是来自地狱的撒旦。
汤若望顿时一个激灵。
他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身来。
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伸手抚胸,向云逍说道:“我为我们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然而这是主给予我们的使命,我们必须这么做,请云真人原谅。”
“冥顽不灵!”
“原谅?到东厂去,请求王承恩原谅吧!”
云逍冷哼一声,当即叫来杜大寒。
杜大寒带着两名护卫前来,架起汤若望朝外面拖去。
云逍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感觉似乎遗漏了什么。
于是朝杜大寒吩咐道:“先押到外面等着!”
等汤若望被押出去。
云逍思索许久,神色变了变。
然后向徐光启问道:“有一个叫霍维华的,现在是什么官职?”
徐光启答道:“此人原为阉党,阉党倒台后,霍维华依然协理戎政,前些日子李邦华任兵部尚书,霍维华任兵部右侍郎。”
“霍维华也是天主教徒?”
“正是。”
云逍双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椅子扶手。
然后接着又问:“霍维华有个内弟,名叫陆荩臣?”
“正是,陆荩臣是内侍,如今在宫内做什么差事,却是不清楚。”
云逍的瞳孔微微一缩。
徐光启诧异地问道:“难道这个霍维华,有什么问题?”
“没事,贫道只是随口一问。”
“贫道要亲自押送汤若望前往东厂,徐大人和方公子,请回吧!”
云逍说完就站起身来,径自朝书房走去。
徐光启一愣。
云真人对自己一向是礼敬有加。
今天怎么忽然如此失礼?
云逍进入书房,紧闭书房门。
拿起桌上的炭笔,在白纸上一口气写出很多人的名字。
一阵圈圈点点后,云逍的脸色发白,双手颤抖起来。
然后他闭上眼睛,陷入的沉思当中。
许久。
云逍睁开眼睛。
眼眸中,尽是从未有过的震骇。
随即说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
“天启皇帝,竟然是因此而暴毙!”
“崇祯,也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