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营。
傅振商正独坐帐中,在想着事情。
他混迹官场多年,能力、见识都是不凡。
今天云逍前去官署探视,又怎么看不透他的意图?
皇帝对云逍子委以重任,其用意就是解决江南积弊。
云逍子要面对的,是江南庞大的士绅集团,手头上仅仅只有三千勇卫营,显然是远远不够。
他昨天敲打朱国弼,今天就亲自登门,自然是想笼络自己这个兵部尚书,进而掌握南直隶的兵权。
包括让太医院的医官为京营军士治病,也未尝没有收买军心的意思在里面。
“云逍子,你未免小觑本官了!”
“你若是真心造福江南军民,即使为你手中利刃,斩杀那些祸国殃民的魑魅魍魉,那又如何?”
傅振商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尚书大人,傅大人……”
太医院的吏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如何?”
傅振商猛地站起身。
由于大病初愈,又没休息好,一阵头晕目眩,又重新坐了回去。
“有效了,有奇效!”
“下官按照《肘后方》上所说,以黄花蒿泡酒绞汁,然后给染病者服用。”
“染病军士一千多人,下午边上喝下的,到此时,已经有大半人停止了打摆子,甚至有小部分已经恢复神智,能够进食了。”
吏目眉飞色舞,吐沫星子乱飞。
傅振商惊喜万分,不顾身体虚弱,直奔隔离染病军士的营房而去。
进入营房中,果然如吏目所说,几乎所有军士都有了明显的好转,也就是程度不一而已。
傅振商兴奋地连声赞叹:“仙草,这黄花蒿,果然是仙草!”
吴又可也是激动不已,感慨万千:“这种克制疟疾的仙草,就记载在《肘后方》上,千百年来的医者,无人不知,却无一人知晓竟会是平平无奇的黄花蒿。云逍子,真谪仙也!”
傅振商振奋击掌而道:“有了治疗疟疾之法,以后我大明百姓再也不受疟疾之苦。云逍子,功莫大焉!”
吴又可叹道:“再加上一个鼠疫,云逍子,堪称是医中圣者,功盖千古!”
正说话间,十几名病情恢复较好的军士,挣扎着跪在地上,纷纷叩头,感激涕零。
大明武人地位低下,普通军士连百姓都不如,命贱如狗。
这些染上疟疾的军士,自从被送到这里,根本就没指望活着离开,也早就人命。
然而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这些活生生的人?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
傅振商竟然让人给他们治病,并且还给治好了!
这些军士如何能不感恩戴德?
“让太医院给你们治病的,是纯阳真人、昌平伯云逍子,救你们的法子,也是云真人给的。”
“你们要谢的人,应当是云逍子才对!”
傅振商朗声说道,营房内安静了下来。
寂静了片刻。
一名军士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位大人说的都是真的?那样的大人物,会把咱们这些丘八当人看?”
“你们为何不是人?”
傅振商神情肃然,郑重地说道:“云真人昨天亲口对本官说,官员的命是命,大明军士和百姓的命,同样也是命!”
这番话,如同惊雷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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