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
“你说说看,怎么能告倒云逍子?”
“如今云逍子和三名重臣坐镇浙江,足以说明陛下对他授以全权,告状有用?”
湖心亭内一片寂静。
每个人,都有了种暗无天日的感觉。
一人悲愤地出声:“难道咱们就只能引颈受戮?”
“那倒未必!”
施凤来淡然一笑,随即朝秦凤梧说道:“秦公子召集咱们到这里,想必抚台大人已有应对之法了吧?”
“老大人睿智!”
秦凤梧微微一笑,端起火炉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潇洒地一饮而尽。
然后他才徐徐说道:“云逍子乃总督浙直,抚台大人当然不会违抗云逍子的政令。”
众人都是会心地一笑。
我信你个鬼,你个年轻人坏得很。
秦凤梧接着慢悠悠地说道:“牛不肯喝水,难道还能强逼着它喝?”
众人顿时醒悟。
重新丈量田亩,清理田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需要官吏、地方士绅和宗族的配合。
以太祖爷的狠厉手段,清理江南田亩,也足足花了二十多年。
云逍子再厉害,还能比得过太祖?
田地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地方也由他们把持着。
如今秦凤梧又代表着陆巡抚,说这番话,也就表明了浙江官员的态度。
云逍子即使真的是神仙下凡,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完成清丈,建起鱼鳞图册。
拖个十年二十年的,事情不就黄了?
没有鱼鳞图册,又拿什么来推行各项土地政令?
众人心领神会,不再跟之前那样担忧,湖心亭内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秦凤梧让人叫来歌姬助兴。
席间,一名歌姬现场吟唱。
琴音一起,歌声出口,满亭瞬时寂静无声。
“我是那年轮上流浪的眼泪
你仍然能闻到风中的胭脂味
我若是将诺言刻在那江畔上……”
缠绵悱恻,而又凄美绝伦的画面,在众人的脑海中浮现。
一曲终了。
在场的歌姬无不潸然泪下。
那些个艳场的老东西们,都是满心凄然。
秦凤梧向那弹唱的歌姬问道:“此曲何人所做?”
歌姬答道:“这曲儿,是从林大家那里传出来的,听说是最近常去她那里的一位小郎君所做。”
“哪个林大家?”
“林雪,字天素。”
众人恍然大悟。
林雪是金陵名妓,现在寄居西湖之畔。
此女与柳如是齐名,擅诗词、山水画,连董其昌、陈继儒这样的当世大家,都对其大加赞赏。
施凤来惋惜地说道:“林天素如今隐居西湖,并不见外客,否则将她请来,不免是一场兴事。”
秦凤梧向歌姬追问道:“林雪不见外客,那位小郎君又是何人,怎么让林雪对他另眼相待?”
歌姬答道:“那奴家就有所不知了。”
“能做出如此奇妙的曲儿,让林雪破例接客,那位小郎君,必定是一个妙人儿!”
秦凤梧露出向往之色。
这位秦公子,不好女色,独爱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