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起伏不定。
张增树感觉自己好像正坐着一条在绿色海洋中航行的小船,让他这个从来都没昏过车的人,胃里都忍不住一股股的酸水上涌,恨不得立马趴在地上,大吐特吐一番,只是每次涌到喉咙口,又被他强忍撑着咽下去。
这该死的瓜娃,明知道要出车,吃饭吃这么饱干什么!
他旁边的络腮胡就好很多了,背靠着驾驶室,半眯着眼睛,老神在在,还温柔的安慰他:“你这瓜娃,还说要学开汽车,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怎么当什么汽车兵?”
又强忍下一波酸水,张增树感觉好过了一些,便忍不住发问:“我们干什么要在车顶上?这个观察员是观察什么的?米国人的侦查飞机?”
“你这瓜娃,开会就是不认真!”络腮胡严肃批评:“连长不是说了么?我们国家这次是秘密出兵!要尽量保密!不能让米国人知道!”
然后他继续道:“我们这观察员嘛,当然是为了观察米国人的飞机,不让他们发现我们。但是嘛……真等你看到米国飞机,那就晚了!哎……算了,你等等就懂了!”
络腮胡不再开口,车子依旧摇摇晃晃,起起伏伏前进。
张增树也不说话,他很想告诉络腮胡,其实不用这么担心,华国人往鸭绿江边集结军队,调集武器物资的消息米国人其实是知道的。
由于潜藏特务通风报信的缘故,宝岛方面很早就将很详细的情报传递给了米国,只是米国人并不放在心上。
米国远东参谋部认为,这只是一场“小孩子的武装示威”,为的是展露自己“极其有限的肌肉”,防止正在追击北棒溃军的联合国军追过鸭绿江,这是“一种很可爱的举动”。
简单来讲,上至联合国军总司令,远东烟斗王,扶桑太上皇,米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下至最普通的米国参谋,都一至认为,华国只是为了自保,并不敢出兵干涉,不敢派士兵越过鸭绿江,对联合国军构不成任何威胁。
所以,运输队这样的保密行为,其实意义并不大。
只是,嘴巴张了张,张增树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毕竟,当时的华国并不知道米国的轻蔑态度,兵者大事也,万事以求万全,无可厚非。而且,说出去又能怎么样呢?络腮胡顶天了是个班长,对他说什么都影响不了大局。
“到了,看那边!”在张增树的沉思中,旁边的络腮胡突然半坐起来,手指了一个方向。
物资堆的很高,张增树能看的很远,视线越过层层的林海,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他看到了几个小小的,拿着一杆红色旗帜,站得笔直的身影。
“那是我们的防空员,越往东,防空员就越多。”络腮胡的声音里满是骄傲:“每个方向都有,米国人的飞机从哪里来,哪边的防空员就会挥舞旗子,到时候我们就给驾驶员发信号,车辆就地隐蔽,就不怕被米国人发现了。”
“这就是我们观察员的工作!我们不观察飞机,我们观察红旗!”他的声音里满是自豪:“***说过,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这!就是我们人民群众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