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香匆忙数出十个硬币,一路快跑追过去:“那位大哥,你等等!”
关帝回眸,见女孩追过来,眉头压紧。
陈香停在男人的面前,就跑了几步,她这一身沉重的肉就累得她口舌干燥,嗓子眼像冒火了似的。
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气喘吁吁道:“找您钱!”
“三毛就是三毛,多一分我都不能要!”
陈香说话间,就已经抬手,把那一把硬币塞在关帝的怀中,她最后还说了一句:“既然老人家牙不好,地瓜凉一凉再吃。”
说完了,陈香多一秒都没停留,转身一路小跑回到三轮车旁,随意收了收东西后就推着车子走了。
关帝站在原地,看着女孩宽厚的背影,眉头再次深深压下。
同伴不明白关帝站在这儿,看着一个卖红薯的女孩的背影出神,是几个意思,他有些好奇问:“这人你认识?”
“话说回来,小姑娘脾气还挺倔的,都不容易啊……”
关帝收回视线,脸色有些不好。
不知是被这凌冽的寒风吹得,还是想起了什么事,他转身往厂里走,这回脚步快到离谱。
被甩开的同伴连忙追上:“帝工,等等我啊……”
—
陈香推着车子,沿着道旁的铁网往前走。
她仔细回想刚才那个男人的眉眼,如果她没分析错的话……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昌陵钢厂未来的继承人,而他刚刚提到的老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关震!
而他就是关震的大儿子!
——关帝!
她之所以能猜出他的身份,是因为上辈子她见过关老爷子,所以看见关帝第一眼时,就觉得这男人的眉眼和关老爷子的太像了。
眉目深邃清冷,不苟言笑,看向对方时,像一把刀子一样锋利。
还未开口,就让人足够惧怕!
至于其二是因为他同伴,喊了他一声帝工。
一开始,当陈香初初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在心里腹诽了下,合计这人咋叫了个这样的名。
直到后来她想起这层关系,才明白。
帝,关帝的帝,工,工人的工,在工厂上班,为了尊重都会在称呼对方时,在姓名后加个工。
比如她姓陈,别人就会喊她陈工。
所以,一直到他把钢厂做到国际市场时,偶尔也会有人突然喊他一句帝工,这是陈香上一世里,在一档采访栏目中听到的。
只不过,当时电视里的关帝和刚才见过的关帝天差地别。
前者是一个年过中旬就已经满头白发,苍老得像个老头,而现在的关帝,还很年轻……
短短十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化那么大。
因为钢厂?因为企业?
可怎么想都不像啊,关帝和周东猛是一样的,有足够的本事能够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陈香猛地顿住脚步,绞尽脑汁想着上一世那档采访栏目。
那个主持人好像有问过关帝,说:“只有攀上顶峰,才会知道半山腰的拥挤,和峰顶的一览众山小,关总一路走到今天,应该说是完美地诠释了这句话。”
“可是按照您目前所在高度,是不需要到处去参加各种演讲,访谈等活动的,可我们栏目组之前有看到这么一串数字,听说您一年中参加272次的电视节目,这是为什么?”
陈香记得关帝的回答!
他说:“如果找不到一个人,那就把自己捧到最高的地方,让她来找到他,无论是山顶的他,还是不可企及的事业,都是为了找到一个人……”
陈香站在冷风中,抿了抿唇瓣。
看到关帝的那一刻,脑海里关于关家和钢厂的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喷涌而出。
她那个时候还在想,关帝到底在找什么人?
很奇怪……
这个问题,在她这里竟然没有答案。
陈香收起脑海里乱糟糟的思绪,长长地叹了一声,暗道,若是知道关帝要找的人是谁,她一定会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