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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兀自摇了摇头。
读丹可行星只是他和武悦临时落脚的地方,行星上面的人,归根结底连朋友都算不上,毕竟阿克尚至死都以为,他的名字当真叫作‘爸爸’。
可偏偏,对方却将生平最得意、最完美的一件作品,特地留给他。
这应当算是一份独有价值与意义的遗产。
“让你叫了几天爸爸,临了临了,我居然成了你遗产的继承者?这便宜你算是占回去了。”
楚河语气平静,对着空气呢喃几句,然后将簿子小心的收了起来。
没准将来,自己确实能用上这份设计图。
……
一路无话,航行转眼便持续了六个多小时。
有神秘怀表镶嵌在能源舱,旅途中并不用担心突然死机的问题,然而越是什么都不用操心,过程难免就越显得无聊。
期间,楚河独自吃了一餐饭,每当下意识地扭过头,想和武悦闲聊几句,现实又重重给他一耳光,抽得他极不是滋味。
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自己信誓旦旦向她承诺过,一定会把她好好生生带回太阳系,怎么!他妈的!就这样了呢?
武悦的生理机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衰弱,甚至已经看不到胸口呼吸的起伏,偶尔嘴里传出不堪忍受痛苦的低哼。
好几次,当归的系统响起呼吸消失和心脏骤停的警报。
一次接一次,连番折腾下来,楚河素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头脑便兵荒马乱,保留基本思考能力之余,念头只剩望不到头的茫然。
直到武悦嘴里开始吐血……
“别这样我求你了!”
一天之内经历两次崩溃是什么样的滋味,楚河说不清楚,他只知道,隔离头盔之下,泪水很不容易干。
只知道,穿越后自己初次尝到害怕的感觉。
他怕战机飞得不够快,怕武悦撑不住,至于为什么怕,也不知道。
“前面有能量反应,估计是机群,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能治病了!”
看着战术屏幕提示的密集能源反馈,楚河像是沙漠里快要渴死的徒步者,恍惚间看到了绿洲。
他于是大声喊着,也顾不上当前状态的武悦是否能听见。
武悦的回应是嘴角再次渗出鲜血。
楚河手忙脚乱替她擦拭,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肌肤,顿时惊恐到肝胆欲裂。
原本高烧到四十度的体温,却竟然开始变冷了!
冷得甚至有些冻人。
楚河发疯似的在键盘上做出加速操作,可惜机械始终是死的,在达到设定的上限值过后,再怎么心急如焚地发出指令,它也不会为了谁加油。
“近了!”
好在能量群的距离并不算鞭长莫及,高速挺近十分钟,楚河在外部监视的视角,真真切切见到了实物。
果然是一队至高霸权的士兵,做着清理战场的工作。
看来不久前这里也刚刚打完了一场战役。
楚河毫不犹豫想向对方直接坦白身份,以求可以立刻提要求让武悦得到治疗,可他坐在战机里,连嘴巴都还没能来得及张开,对面的士兵误以为他是残余敌军。
两台机甲不打招呼便向当归发射出六道高能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