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的马车刚停在永宁候府的门口,就看到长身玉立的慕修寒站在那里。
他身上的深紫色官袍还未褪下,一边的百川帮他牵着马朝府里头走去。
慕修寒也是刚回府,走到门口就瞧着沈钰珠乘着的马车行了过来。
他迈步走下了候府门口的石阶,掀起了马车的帘子,却抬起了结实的手臂,稍稍弯下了腰,眉眼间染了一层关切之意。
“怎的回来的这么迟?”
虽然有些担忧责怪,可磁性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丝的嗔意,听着倒像是撒娇一样。
金钏儿不禁暗自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平素里世子爷杀伐果决,京城里的那些大老爷们见着他像是耗子见了猫儿一样。
只有在自己妻子的面前,却是这般不可思议的样子。
沈钰珠扶着慕修寒的手臂下了马车,抬起头看着面前眉眼俊美的男人,想起来在茶庄里和沈啸文的那些对话,心头不禁稍稍沉了几分。
慕修寒哪里看不出沈钰珠藏着心思,俊挺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他紧紧扶着沈钰珠的手臂,朝着永宁候府的正门走去。
如今诺大的候府,只剩下了他们夫妻两个执掌,倒是自在了许多。
永宁候府的那些下人们知道自家世子爷和少夫人之间的感情分外的好。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手牵着手在湖边的林荫道儿上散会儿步,然后回湖边的院子里歇着。
魏氏走了,慕侯爷也走了,即便是慕家二少爷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即便如此,慕修寒也没有打算搬到前院住。
沈钰珠喜欢安静,现在又是养胎的时候,慕修寒将之前住着的湖边院子扩建了几倍,栽了很多树,倒是景色更加怡人了不少。
“这么晚了,还怀着身子,不要到处乱跑,乖一些,”慕修寒脱下了外面的大氅,兜头罩在了沈钰珠的身上,将她捂得严严实实。
沈钰珠之前还冰冷的心,一点点的被捂热了几分。
心头一直徘徊着的那件心事,涌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自己娘亲当年去陇西的时候,收到的那封神秘的书信居然是慕家人送来的。
这让她怎么说?
虽然慕修寒从小就被赶出了慕家,可现在他是慕家的家主。
慕家的一切,好的,坏的,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真的如沈啸文所说,自己母亲的死,可能会牵扯很多,是时候到此为止了。
她如今也有了身孕,还有一个全身心爱着她,呵护着她的夫君。
就这么平平安安和他一起白头到老,想想就美好。
可娘亲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一根尖刺,深深扎进了她心底的最深处。
这根尖刺一天不拔出来,她就会一直难受下去。
“珠儿,有什么心事?”
慕修寒紧紧牵着她的手,他因为常年练剑,虎口处磨出来一层老茧,硌得沈钰珠的手有几分异样的触感。
此时他站定在了沈钰珠的面前,抬起手将她的下巴霸道的托了起来,眼神深邃了几分。
“珠儿,即便是寻常百姓都晓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样浅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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