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沈钰珠的眉头不露痕迹的挑了起来,迅速恢复如常。
济北王挑高了声音道:“来人。”
站在竹楼外面的青衣少年听到主人唤他,忙急匆匆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主子?”
“找一只碗来,盛半碗清水。”
那青衣少年一愣,不晓得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忙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少年端着一只红漆木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放着一只白玉雕琢的玉碗,碗里面盛着半碗水,送到了济北王的面前。
济北王示意青衣少年将玉碗放在了面前的小几上,随后让他退出去。
青衣少年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怪怪的,也不敢多想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沈钰珠看着济北王这一套做下来,顿时明白了几分。
滴血认亲,这般俗套的事情居然有一天会轮到她的身上。
济北王抽出了一把匕首,匕首从镶嵌着宝石的刀鞘里刚拔出来,登时寒光笼了一层,让人心头都生出几分寒意来。
济北王抬起手,袖子上用银线绣的特殊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弧度。
他手起刀落,指尖被削出来一条细长的口子,一滴血落在了面前的玉碗中。
沈钰珠眸色一闪,却没有接济北王递过来的匕首,而是拔下来头发上的银簪子,刺在了指尖。
一颗莹然剔透的血珠落进了玉碗中。
她和济北王都凝神看向了玉碗,这大概是沈钰珠经历过的最难堪的事情。
就在这一瞬间,她几乎想要虔诚得祈求诸天神佛,一定要保佑她。
保佑她不会是对面这个男人的亲生女儿。
虽然魏氏是最该死的那一个,可如果没有济北王赵炎幕后操控。
慕修寒的娘,还有她的娘都不会死。
竹楼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沈钰珠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玉碗本来就晶莹剔透,里面盛着清水,两颗血珠像是两个未知的命运,在清水中缓缓靠近,彼此试探。
角落里袅袅升起的安神香的香气,让这个空间仿佛凝滞了一样。
耳边传来了沙漏落下的声音,时间流转。
两颗血珠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一点点融在了一起。
沈钰珠死死盯着完全融到了一起的血珠,一颗心漏掉了半拍,将她昨天晚上想到的那个设想推了个干净。
她昨天晚上从母亲的遗物看到那些诗词,母亲在诗词边那样深情款款的回应,还有小心深藏起来的冰玉玉佩。
如果这块儿冰玉玉佩是济北王的,母亲既然喜欢他爱着他,为何要逃?
沈钰珠一度怀疑,济北王根本不是她的父亲,一定是某个环节弄错了。
可现在……
沈钰珠呆呆地看着玉碗中的融在一起的血珠,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济北王,心底混乱到了极点。
济北王的唇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缓缓靠在了身后的矮榻上。
“钰珠,这血玉玉佩你继续收着吧,若是你愿意,为父还可以送你别的东西。”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