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矮榻上的济北王冷冷笑道:“王爷是在用我威胁他吗?”
济北王淡淡笑道:“钰珠,不信得话我们父女赌一局如何?”
“不用赌,”沈钰珠冷冷看着他,“我不是个没心的人,他对我好,我会对他更好。”
“不论是谁,但凡牵制他,想要逼迫他,头一个我不饶他,王爷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济北王神色一愣,低头笑了出来。
像是长辈听到小辈在他面前讲笑话,眼底带着几分无奈。
“罢了,不说这些了,你……你娘亲当年可有什么遗物留下来?”
济北王难得脸上掠过一丝羞愧,看在沈钰珠的眼里,有些不可思议。
随后沈钰珠的眉头蹙了起来,淡淡道:“母亲死的时候,我也只有三岁。”
“所有的遗物都被府里头的姨娘吞掉了,后来费尽心机才要出来一些银子,至于遗物?呵呵,哪里还有?”
济北王看着沈钰珠脸上百无聊赖的表情,视线里写满了审视的味道,随后笑了笑:“也难怪,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沈钰珠觉得待下去当真是没必要。
她今天就是为了求证一件事罢了。
沈钰珠转身走下了竹楼的楼梯,离开竹楼前抬起头看向了二楼,却看到济北王再一次端坐在窗前。
之前因为沈钰珠的到访,断掉的半截琴音再一次接着响了起来。
沈钰珠对音律诗词不怎么懂行,可也听得出来现在的琴音竟是和刚才断掉的那部分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这份儿功力当真是厉害,想起来也是有些奇怪得很。
自己的娘亲诗词造诣很高,济北王又是音律极其厉害。
怎么轮到她这里居然蠢笨至极,这两样一样儿也没有遗传下来。
沈钰珠心思沉重,心头烦乱,一起都觉得是乱糟糟的。
她缓步走出了济北王府,回到了自己的永宁候府。
张妈得了信儿忙疾步迎了出来,沈钰珠在丫鬟们的服侍下脱掉了外面沾染着霜色的大氅。
“世子爷回来没有?”
张妈一边帮她拿暖手的炉子,一边低声道:“世子爷回来一会儿又走了,问起了主子。”
“老奴记得主子不让太多的人知道主子这些日子的行程,老奴就和世子爷说主子去了顾姑娘那里。”
“顾姑娘过几天就要离开京城去和亲了,老奴说主子不放心,去顾姑娘那边瞧瞧。”
沈钰珠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不是对慕修寒守着什么秘密,只是如今这个秘密,即便不是秘密也要让它变成了秘密。
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儿,沈钰珠不知道两个人该如何相处了。
沈钰珠刚沐浴过后,歪靠在迎枕头上想着这些烦心事。
刚才济北王提及到了娘亲的遗物,她强忍着没告诉他。
可济北王为什么会问起来这些?难道单纯就是想要瞧瞧心爱女子的物件儿?
沈钰珠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疼。
她刚要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准备睡觉,不想张妈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