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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没走几步却定住了。
云昌许是真的太虚弱,此番竟是睡着了,歪靠在床柱上,闭着眼。
眼角还有些泪意,估计是刚刚哭过。
她的睫毛很长,在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落了微微颤动的影子。
一个乖巧得让人心疼的姑娘。
即便是睡熟了,两只手依然死死护着自己的肚子,她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样儿,却拼命护着另一个还未降生的孩子。
那一瞬,斛律钦竟是看呆了去。
他直直定在那里,死死盯着床榻上的女子。
就像是两具在时空中定格凝练的雕塑,互相以一种很诡异的姿态在守望着。
斛律钦好半天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端着碗又退出了暖阁的门。
他走到了客栈后面的院子里,突然扬起手将手中的碗砸在了石头围栏上,瞬间碗碎了,里面的红花汤也撒了满地。
“来人!”
“王爷?”一个柔然护卫站在了斛律钦的面前。
斛律钦抬起手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定了定神好半天才苦笑道:“去药房买一些安胎的药来。”
“是!”
三天后,精神头稍微好了一些的云昌终于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她坐进马车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却看到斛律钦也在马车里。
“公子?”
云昌不晓得这一路上是不是他要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
斛律钦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必多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即便是现在想对你做什么,那也做不了什么。”
云昌听了他不着调的调侃,脸颊微微一红。
她这般情态更是给自己增加了几分妩媚,斛律钦的一颗心跳了起来,脸上却渗出了几分冷意道:“一路上宫里头的人不停地追踪你的踪迹,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又该如何是好?”
“我们同乘一辆马车,打扮成夫妻的样子才能避开别人的耳目,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大不了我们多走些弯路波折,迟回京城几日。”
“公子,扮夫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多谢公子帮云昌筹谋!”
云昌忙道。
斛律钦倒是心头越发的气闷,其实他早就知道这回京的路上已经根本没有什么追兵,他只是逗逗她罢了。
不想她这般的不经逗,瞧着她那单纯的脸上掠过整肃的表情,斛律钦竟是哭笑不得。
“那就走吧!”
云昌公主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隔着很大的空间,将自己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
她已经习惯这样了,从很小的时候,每次遇到危险磨难,她不敢和母妃说,就这么蜷缩在某一个角落。
然后捂着耳朵,等待天亮。
小小的她不停地对自己说,天亮了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斛律钦不知道为何,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就会升腾起一抹很奇怪的情绪,想将她抱在怀中小心翼翼护着。
可此时她已经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万劫不复。
那个该死的护卫先他一步找到了这只可怜的小家伙,他终归是差了那一步!
“出发!”斛律钦声音沙哑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