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思而是杜子腾的儿子。
他有时候挺恨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他将所有给了天下人,唯独没有给他这个遗腹子半分半毫的关爱。
杜墨思水墨色的眸子渐渐沉了几分,今天的天气不好,忠勇祠里供奉的人也不多。
那些百姓离开后,杜墨思这才小心翼翼走了出去,走进了祠堂里。
他抬起头定定看着自己父亲的塑像,样子当真是远远不如父亲的画像好看,就是一块儿没有生命的泥雕。
杜墨思眼神冷了几分,抬起手捡起来门口的一块儿碎石准备朝着父亲的雕像砸过去,不想还是缓缓放了下来。
他拿起了一边的香火点燃了后,小心翼翼躬身冲着父亲的雕像跪了下来。
“杜大人,终有一天我会超越你,而不是生活在你的阴影和光环中,终于有一天,我会取代你!”
杜墨思的最后几个字儿几乎是喊了出来,少年通过这一声低吼,终于心中的郁积被抒发了出来,显得不那么难受了。
杜墨思随后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袍角,怀中抱着裹着油纸的书卷急匆匆朝着杜家走去。
其实杜家现在的实力和名望完全可以给杜墨思雇得起代步的马车,可他的娘亲偏不这样做。
不光他没有马车可以代步,每天还得步行上下学堂走很远才能回家。
即便是穿着都和普通的寒门子弟的衣着一模一样,没有绫罗绸缎只是粗布衣衫。
甚至连府里头的书童和小厮也不准备去学堂里服侍,按照母亲的说法,他是去读书去了,不是去做少爷去了。
杜墨思倒是对这些一点儿也不在意,他本来养成了清心寡欲的性子,对这些也无所谓。
唯独让他喜欢母亲的一点做法,就是母亲经常聘请很多的先生来府里头讲学,一听是杜大人的儿子,那些老先生千里跋涉也要将自己肚子里的东西传授给这位少年。
故而杜墨思小小年纪已经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了。
杜墨思就这样走回到了杜府,袍角都湿透了半边。
站在门口的书童致远,瞧着自家小少爷没有带伞,狼狈的顶着雨雪回来了,顿时吓了一跳。
他忙撑着伞溢流小跑跑到了杜墨思的面前,将伞撑到了他的头顶。
心头一阵阵怪夫人太狠心,这么大的雨夹雪竟是不准他去学堂送伞过去。
“少爷!冷不冷?”
“快!您先拿着这个!”
书童致远左右瞧瞧,偷偷将一只暖手的炉子塞进了杜墨思的手中。
杜墨思虽然不想拿着,毕竟母亲对他的要求很是严苛,就是担心他养成了娇生惯养的坏毛病。
可天儿实在是太冷了,他还是忍了忍接过了手炉。
顿时一阵阵的暖意袭来,他清白的脸色才算缓和了几分。
“少爷,您小心脚下滑!”
致远帮杜墨思撑着伞,被杜墨思不耐烦的推开,独自撑着伞迈步走上了台阶,却才发现侧门口停着的马车不像是杜家的。
虽然杜家经常有人来看望,可那些人来的次数太频繁了,他都认出来了,唯独这辆马车很是新鲜。
“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