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他的生母疯狂的爱慕着慕修寒,不想被慕修寒逃了。
更是性子恶劣到了极点,抓住好看的少年就关在笼子里养着,不从了她的话便是一直困死在笼子里。
江淮的一颗心狂跳了起来,尘封了快二十年的恶毒陡然暴露在面前,他无所适从。
他缓缓抬起脚一步步走了进去,一共有七八只笼子,每只笼子里都有一具骸骨,外面的衣服已经风化,可还看得出来当初这些少年都是鲜衣葱茏的年岁。
瞧着骨骼,有的年龄甚至比他现在的岁数还要小,江淮的手狠狠攥成了拳。
恶心!一种从未有过的恶心感觉升腾而起!
他转身冲出了这间密室,冲出了屋子,来到了外面,重新沐浴在阳光中的时候,才稍稍感觉好了一些。
随后江淮忍着恶心再次走进了密室,将当初自己睡过的那个小摇篮拿了出来,这大概是他对母亲唯一的一个纪念了。
她给了他生命,却也将世界上所有的恶毒,孤僻,黑暗,无助,荒诞……全部打包赠送给了他。
江淮提着篮子站在了园子外面,随后将陈嬷嬷也一并扶着走了出来,瞬间在这里放了一把火。
火势烧得很旺,幸亏中间隔着一条河,也没有烧到河对岸的百姓那里。
可还是引来了很大的动静儿,人们都纷纷议论,这一处鬼宅什么时候着火了呢?
据说这里常年阴森森的,只住着一个老乞丐,半夜还会咿咿呀呀的唱歌,也有人说这里不干净,没有人敢来。
如今竟是被人一把火给点着烧了,一时间众说风云,反倒是更没有人敢过去看个究竟了。
江淮花了银子请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妇人照顾陈嬷嬷,还给陈嬷嬷另外赁一间屋子住,陈嬷嬷现在也该过人过的生活了。
他提着篮子,低着头也不骑马,就那么不停地沿着河边走,走到几乎走不动为止。
从初晨到日暮,狠狠倒在了湿漉漉的泥地里。
一个身影挡住了照射在他脸上的夕阳,江淮死了一般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这个人他认识就是跟了他一路,让他不停看到过去的那个人,慕修寒!
他的娘亲痴恋过他,也为了他发疯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江淮突然大笑了出来,笑到最后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了出来,恶心的感觉才稍稍缓解了几分。
其实在京城他还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娘亲是被父亲设局抓到了京城,又因为得知他的存在,父亲终究不忍心娘被一刀刀凌迟,竟是亲手结果了她的性命。
是的,就是这么残酷,原来他就是这么个怪胎!本不该存在的怪胎!
如今所有的真相都已经全部展现在他的面前,这份儿沉重他却有些承受不住。
慕修寒叹了口气,弯腰拍了拍少年有些消瘦的肩头,低声道:“江淮,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因果吗?”
“种的什么因,结得什么果。”
“若是种下善因结的就是善果,你和你父母不一样,你是你,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江淮,不是别人,只是你江淮!”
“走吧,叔带你去喝酒!”
江淮竟是将慕修寒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着慕修寒伸出来的胳膊,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慕修寒骑着马带着他来到了一条小巷,巷子幽深又逼仄,最里面支着一个面摊儿。
卖面的人是个瘸子,已经苍老了太多,将面摊儿从京城开到了豫州。
当年瘸子,慕修寒还有江余年,他们三个好兄弟经常在面摊儿上吃一碗面,切二斤牛肉,畅饮一番。
这是只有他们三个人的秘密基地,如今瘸子还在,慕修寒也在,而江余年却不在了。
看到慕修寒带来一个少年,瘸子登时惊了一跳,他从未带过别人来这里的,即便是他心爱的妻子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寒哥?这是……”
“江淮,”慕修寒顿了顿笑道:“小江的儿子!”
瘸子顿时红了眼眶,给慕修寒和江淮捞了面,切了牛肉,三坛子烧刀子。
那一夜江淮第一次酩酊大醉,竟是和两个大叔一起喝醉的,梦中再没有了娘和爹模糊的影子,全部是漠北孛丁和巴特他们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想家了。
想的是另一个家。
不,他现在只有一个家了。
入秋前,他要回家,他真的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