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了几拳,问他最近身子骨如何?
千山心慌得厉害,一一回了话,酒宴结束后,千山被慕修寒拉到了书房继续闲聊。
金钏儿却如之前那样扶着沈钰珠的手进了暖阁。
沈钰珠将头发上的簪子卸了下来,对着铜镜看着她和金钏儿的脸,笑了出来:“转眼间我们都老了去,你瞧瞧我这头发,竟是有些白了。”
金钏儿忙接过了沈钰珠手中的梳子笑道:“陛下说笑了,也就是几根而已,陛下风姿不减当年的。”
“陛下……”
“不要喊陛下了,”沈钰珠笑道:“咱们姐妹两个私底下没这么多规矩。”
金钏儿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有些泪意,忙忍住了笑道:“好,奴婢再给主子梳梳头吧,十几年没给主子梳头了。”
“奴婢记得之前还是在永宁侯府,奴婢要给主子梳头,我姑母骂我笨手笨脚,没得将主子的头发给拔光了去。”
沈钰珠眉眼间掠过一抹哀伤,金钏儿的姑母张妈几年前病逝了,她还亲自去桃花岛上主持了丧葬,想起来那个跟着她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张妈竟是不在了,她的娘亲死的早,张妈便是将她当成自己女儿对待。
后来跟着金钏儿在桃花岛上养老,晚年的生活倒也是平安喜乐。
沈钰珠瞧着铜镜里金钏儿那双微微哭红了的眼睛,缓缓抬起手攥着金钏儿的手笑道:“这大晚上又是给我做点心,又是给我梳头的,是不是为了远帆的事情?”
金钏儿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哭了出来:“主子!奴婢从未这般为难过。”
“奴婢这一次真的是没了法子,远帆那个小畜生像是中了邪一样,要死要活的,偏生奴婢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和朝阳郡主搭上关系的。”
“奴婢之前还准备等凉州府的事情了结了后,等咱家太子殿下和陆家姑娘成婚后,也准备给他说亲了,哪成想出了这种事情!”
“奴婢实在是对不住侯爷和陛下您,明明知道此事……此事实在是说不出口,奴婢还是用奴婢的这张老脸换女帝陛下一个恩典!”
“能不能请女帝陛下走一遭大周宫城,求个情,那朝阳郡主已经投了海,到现在脑子受损都没有醒过来,俨然是个活死人了。”
“她那两条腿也不成了,废了,以后怕是这辈子都站不起来的!”
“奴婢决定带着一家老小离开桃花岛,永不踏入南诏和大周半步!还请主子和大周皇帝说清楚,以后若是奴婢的那个儿子因为朝阳郡主再生出什么心思来,奴婢第一个宰了她!”“奴婢……”
“哎,你说这些做什么,”沈钰珠抬起手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扶了起来,定定看着金钏儿。
“我晓得你们两口子这辈子都不会叛主,你们两口子养大的儿子也是错不到哪儿去,只是年轻人总要犯错的,不能因为犯了错便一次机会也不给!”
“你放心,我去说吧,你们也不用搬离桃花岛,这么大岁数了,再去穷乡僻壤之地谋生,不是寻死吗?还有几年好折腾的?一把老骨头折在路上怎么办?到时候还不是我去心疼你,搭救你?救来救去让小辈们瞧着笑话!”
若是别的人求,沈钰珠断然不愿意因为这种事逼迫大周皇帝赵尘,可金钏儿来求,她没有丝毫的办法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