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慕风云是他的义兄,那个人虽然不着调,可对他没的说,是真的为他好,处处帮衬着他,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
可赵宏辰算个什么东西,父皇也是这般包庇纵着,他便是直接下手了,管你谁的面子里子。
此番听了母后的一番话,倒也是醒悟过来,自己确实是做事冲动了。
只是少年郎的脾气上来了后,哪里还能收得住。
陈墨婉看着自己的儿子缓缓道:“但是你今天不该那样对你的父皇说话,你的父皇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
赵图南低着头,眉眼间掠过一抹嘲讽。
母后在大事上从来不糊涂,可对父皇却是处处维护得紧,她是爱惨了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赵图南心头暗自冷笑,却也不敢对母后说什么,他是极其不喜欢他这个父皇的,也不知道母后看上了那人哪一点。
只是母后喜欢,他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能母后说一句,他便是应一句罢了。
陈墨婉又说了之前经常对儿子说的话,他的父皇多么多么不容易,多么多么可怜无助,也是欠了南诏女帝的人情之类的,自然是对女帝陛下的两个孩子颇多看顾,诸如此类的话。
说了一遍后,这才放他回太子住着的东宫,随即不放心又亲自吩咐心腹嬷嬷准备玉容膏给儿子擦脸。
方才那一巴掌,怕是陈皇后得消化一阵子才能饶过自己。
她疼爱这个孩子比疼惜自己的命都多得多,不想竟是亲自动手打他。
赵图南回到了东宫,这一晚上也睡不踏实,突然发现隔间处有响动,他登时一愣。
今日他心情不好,不让那些内侍近身服侍,谁胆子这么大竟是不听他的话。
可听着把动静儿不像是身边服侍的内侍,那些人胆子没这么大。
他将墙壁上挂着的宝剑取了下来,眸色一冷缓缓朝着外次间走了过去。
随即愣在了那里,却看到东宫寝宫外面黑压压跪了一群人。
自己的父皇此番穿着一件寻常的玄色锦袍站在了外次间的桌子边,上面放了一个特殊的陶罐,里面装着赵图南需要用到的药材。
“父皇?”赵图南忙丢了剑,跪了下来。
赵尘现在也不想理会这个小兔崽子,他本来以为他睡着了,不便惊动他。
不想他竟是起来了,父子两个一时间倒是有些尴尬。
赵尘冷着脸也不理会儿子,却是抬起手翻看儿子的药罐,这让赵图南越发不知所措了起来。
“来人!将朕寝宫里的那几味药材拿过来,从今往后太子的配药由朕亲自过目。”
“是,皇上!”一边的内侍忙疾步走了出去。
赵图南眸色微微一变,父皇从来没有这般关心过他,如今这般做派怎么感觉像是在和他示好,但是不对啊!
今日他将压抑了很久的愤怒,一股脑儿全丢了出去,那个时候他是失去理智的,不想父皇非但没有怪罪他,反而这般的温情,他一时间居然有些别扭。
赵尘查看了赵图南要服用的药物后,走到了门边,也不回头看儿子一眼只是冷冷道:“虽然你这个小子委实混账了些,可比父皇更适合大周皇帝这个角色!故而得将你身体养好了,养好后这天下便是你的!”
赵尘说罢走了出去,背影清冷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