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瞬间涌起的凄怆,颜烬雪于心不忍,却还是咬了咬牙,补了一刀。
她冷漠地说;“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这一刻,颜烬雪分明看到他眼里风起云涌的悲伤,他的眼神黯淡如漆黑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
她不忍再看,转身逃离了他身边。
关于兽儿,关于执念,一切都在今晚做个了断吧。
长痛不如短痛,也许他被伤透了心,深深痛过这一次之后,就能放下了。
颜烬雪一直走到竹屋,后面一直没有脚步声传来,她叹口气,他应该是离开了。
等她去了天狼国,昔日这些熟悉的人,都会离开她的身边,包括清禾哥哥。
颜烬雪从篱笆墙望过去,清禾正站在檐下,身影单薄,白衣胜雪。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夜色中,有些东西模模糊糊看不清,只有彼此脸上淡淡的笑容晕染开来。
他俩坐到月光下的清泉边,颜烬雪疑惑地问:“清禾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岑清禾微微笑着,眸光悠远:“公主十岁那年,草民无意中听到了公主和祖父的对话,才知道你是女孩子。”
他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颜烬雪尴尬了,她九岁刚见面时就对他表白,说喜欢他,十二岁生辰晚上敲他的门,说想他了。还有在这几年中,她对他说过不少暧昧的话,现在想想多不好意思啊。
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才无所顾忌的,结果……唉!现在可怎么办呀?清禾会不会嫌弃她一个女孩子,一点也不矜持?
颜烬雪有些羞涩:“清禾哥哥,我以前经常对你胡说八道来着,你别笑话我啊。”
岑清禾的水眸中飘过一丝雾气,笑道:“公主的真性情,难能可贵,草民觉得甚好。”
颜烬雪脸上露出一丝娇羞的笑意,清禾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安慰她吗?
她眨眨眼:“清禾哥哥,你以前是我的师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现在可以把我当朋友。你不用称呼我公主,叫我烬雪或者……雪儿就行了。”
“草民不敢僭越。”岑清禾顿了顿,凝声道,“多谢公主为草民做的雪狐披风,还有草民长衫衣领上的这朵梅花,也是公主绣的吧。”
颜烬雪惊讶:“你怎么知道……”
岑清禾浅浅一笑:“以前公主为草民做过一个荷包,草民认识公主的针法。那天看到这朵绣梅时,便知道公主还活着,已然回到宫里,恢复了正常的身份。”
清禾哥哥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不知道当时得知她“去世”的消息,他有没有为她伤心。
颜烬雪点点头,转移了话题:“颜云萝将和秦家订亲,她不会再纠缠你了,你稍等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他知道,定然是她今晚设下妙计帮了他。
岑清禾澄澈明眸一眨:“公主希望草民回去吗?”
“当然了,我希望经常见到清禾哥哥。”在去天狼国之前,颜烬雪想多和他见几次面。
岑清禾温润一笑:“好,草民愿意回去。”
颜烬雪眉开眼笑:“我等着你,清禾哥哥。”
她不再多言,站起来告辞,伴着清风明月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