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照顾,却不知为何。此刻见她一人离去,心中却有些怅然若失,凝视了片刻方回身向陆蔓奔去。
林剑澜跑到近处,却发现白宗平不在附近,只剩陆蔓一人坐在那里,便道:“白大哥呢?”
陆蔓并不抬头,道:“我让他去找几匹马,光靠我们自己奔行跑不了许久。”说罢用手指在地上划来划去,一根嫩白的手指竟被她弄的乌黑,又抬头笑道:“我竟不知你是匡义帮的公子,否则也不会找上你。”
林剑澜在她身旁不远处坐下道:“我是不是什么匡义帮的公子有什么打紧,林帮主是我义父,我并不像你们是名门大派的子弟,我原先不过是个普通的乡村少年。”
陆蔓一笑道:“南海派算什么名门大派,名不见经传,因是女子掌门,又修习移魂功法路数,江湖中的老顽固们很瞧我们不起。”
林剑澜奇道:“什么是移魂功法?为什么他们瞧不起?”
陆蔓道:“是一门迷惑人心智的功夫,”又正色道:“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他们瞧不起,其实我小姨的落梅箫法使的极好,我妈妈也打得一手好暗器,却从不淬毒,只因为她们年轻的时候,初入江湖,凭着自己貌美,着实轻狂了一阵子,所以现在还总有人说南海派修炼邪功,惑人子弟。”
林剑澜点了点头,并不欲再往下追问陆蔓母亲年轻时候的往事,便道:“我很感激蔓姐姐不计较晋州分堂的事情,还肯将金冠褶纹蚌的藏处告诉万姑娘,她……她在地牢中夸你好看,其实我听守门的驻军说过,这蚌其实还有个功用是用来驻颜的,但我觉得蔓姐姐实在也不必拿这物件来驻颜增色。”
陆蔓脸上却是一红,微笑道:“我并不是要自己拿来用的。”
林剑澜急道:“难道蔓姐姐也是拿来治病救人的吗?这可糟了。”
陆蔓道:“弟弟真是老实,若是拿来救人,我还有那样悠闲么?这事还是要从我妈妈年轻时候的事情讲起,家母名讳李媚江,我小姨名讳李媚海,她们两个年轻的时候,比我还要美上许多。”
林剑澜“啊”了一声,道:“恕我直言,这两个名字取的真是……”
陆蔓笑道:“口气很大是么?不过听我爹爹说,当时她们姐妹两个可有这个本事的。我小的时候听人家说书,侠客剑仙,里面凡是遇到江湖中的女子,个个都是美貌多情,后来看了妈妈收的那些女弟子,长大了又自己出来行走,把自己笑话了好久,江湖之中哪有那么多羞花闭月容颜娇好,偏又飞檐走壁身怀绝技的女子?一路行来,看到的女侠倒多半是神情英姿飒爽,身材健壮丰满,至于容貌我可就不好评说了。”
林剑澜听陆蔓说的有趣,想起自己小时候听到说书的确是如此,不由得“哈哈”一笑道:“蔓姐姐嘴上真是不饶人!”
陆蔓轻轻以手托腮道:“可见我爹爹说的不假,当时有很多江湖子弟整日如狂蜂浪蝶般的跟在她们后面追求她们,若是哪个少年刚刚对我妈妈表白心意要白头偕老,我妈妈便偷偷告诉小姨,小姨就找到那人,跟他示好,结果这些人无一不是立刻变了心,又和我小姨海誓山盟。若是有人向我小姨吐露心意,她们便也是如法戏弄这些轻薄少年一番。”
林剑澜点点头道:“原来她们便是用这方法来辨别追求之人可是一心一意。”
陆蔓道:“当时我爹爹在那些江湖子弟中是极为普通的一个,也不英俊,出身不过是个小门派,为人木讷老实,不善言辞,只会傻乎乎的跟在那些人后面。不过他又和其他人不同,他只喜欢我妈妈,小姨试了他几次,他却只是红着脸说:‘我喜欢你姐姐’,这份情义终究把我妈妈感动了,最后嫁了他。”说罢神色却有些黯然,道:“可是我小姨却没有妈妈这样幸运,始终都无法遇到像爹爹对待我娘这般愿意一心一意对她的人,现在也还是小姑独处。”
林剑澜心中叹道:“人世间往往红颜薄命,虽自负美貌无匹,却又希望对方不是因为自己美貌才追求自己,反而难能得到真心人相伴一生,或许还不如生就平凡。”
又听陆蔓道:“我爹爹醋意忒大,家母修炼移魂功法,平日举手投足皆是别具风姿,若是笑起来,南海派中的男弟子们恐怕都要神魂颠倒了,只是她平日授徒甚是严肃,不轻易说笑。但我爹爹看在眼里,也没少生闷气,从小到大,他不知道离家出走了多少回,我妈妈每次都是又好气又好笑,亲自温言软语的把他劝回来。这次又不知为了何故吵了起来,二人却都赌了气,我来回调解了多次,竟是谁也不肯让步,一个住在南海派内,一个回了老家,出门之时,他们已经有一年多不曾相聚了。”
林剑澜抚掌笑道:“我知道了,于是蔓姐姐见了那金冠褶纹蚌便想偷了过来,送给你爹爹做个人情么?”
陆蔓轻轻喟叹了一下道:“是啊,女为悦己者容,我妈妈其实很注重自己的容貌,近几年来问我爹爹最多的话便是‘我老了没’,再不便是‘我丑了没’,我就想若是我爹爹把这稀世奇珍送给她,必定会和好如初,可惜呀,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好回去继续做和事佬啦。”
林剑澜道:“蔓姐姐,我倒有个法子,你回去试试,不敢说十成把握可也差不多了。”说罢向陆蔓挪近了些,低低嘱咐了几句。
陆蔓边听边掩嘴而笑,听罢从旁边捡了一块石子儿丢了过去道:“你这小子,鬼点子真多!我回去试试,成了便罢,要不我还得找你讨个主意!若是哪个姑娘给你看中了,恐怕一块冰也给你化成了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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