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那的大厨姓高,跟这姓一样,眼皮子都要高到天上去了,素日最是瞧不起旁人,还总是藏着掖着,你到那去只怕待个三五年也拿不了勺子,学不了手艺,只能出些苦力气罢了。”
赖大厨有些担忧,“你聪明伶俐,学东西也快,若是在悦然酒楼那,怕是就彻底耽误了。”
只当个伙计,那往后一辈子就都是伙计,掂不了勺,掌不得火,厨子的前途就算是葬送了。
“先待着,再看看有没有旁的机缘。”娄山子道,“这悦然酒楼是不大好,可好歹也是个酒楼,在后厨里头待着,往后总归还能有点旁的机会,若是一直在外头待着,跟厨子更沾不得多少边儿,怕是更不成的。”
最要紧的是,当了伙计之后,管吃住,一个月还能拿上些月钱,也能够给赖大厨打上两壶酒来喝。
“也有些道理……”
赖大厨想了许久,这才点头,“成吧,就先按你说得来,我记得先前认识一个叫冯大海的,现在在悦然酒楼那切菜,我约他出来喝顿酒,打个招呼,也能多照顾些你。”
“谢谢赖大哥。”
娄山子心中暖意十足。
想来这亲大哥也不过如此了吧……
夏明月和吕氏回到家之后,各自将平安符放了起来。
吕氏放在了床头,夏明月则是将平安符放到了一个小木盒子里,放在先前陆启言躺过的那处土炕的炕头。
陆启言是个好人。
但愿陆启言此次能够平安无事。
夏明月闭目冥想,心中暗暗祝福。
而此时距离金丘县城一百多里地的陆启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大队头从方才开始就打了两个喷嚏,怕不是着凉了吧。”旁边有小兵询问。
“这般热的天,大队头身子强健,怎会着凉?”又有小兵打趣了起来,“我看那,应该是有人念叨大队头才是。”
“大队头春日的时候成了婚,这次又许久不曾归家,必定是家中嫂子想念至极,念叨两句,大队头这才打了喷嚏?”最先说话的小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夏明月想念他?
陆启言的脑中顿时浮现出了清丽如荷的面容。
夏明月是个性子温柔之人,也是个聪明的人,在他态度不明的情况下,仍旧能够稳住心神,有规划地开始她自己的生活。
世人时常用浮萍来形容女子,可夏明月分明就是能够迅速扎根,不畏艰难险阻的卷柏。
这样的女子,当真会在闲暇之时思念他这个不过占了名头的丈夫?
陆启言眯眼扭头,瞥了他们两眼,“看来你们颇有经验?”
这几个人,年岁皆比陆启言小,此时都还不曾成婚,实打实的光棍儿。
被陆启言这般一回怼,登时没有了话可说,反而是有些难为情。
说啥这回回去也得娶上媳妇才成!
可前提是,这回能够平安回去……
此次攻城,久攻不下,死伤无数,光他们认识的,接连去的已经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