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棍打出去了!
经这么一乱,见朴族长和王里正的脸色平复下来,杨秘书才继续磕磕绊绊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去,“我不是对朴小姐有什么意见,就是觉得婚姻一事,还是先互相了解了解,然后两情相悦的才好。”他有些心虚地看着朴族长,“我对小姐也不是很了解,不如等过一二年,待互相了解、谈个恋爱觉得合适了,那、那再谈这婚姻一事也不迟啊。”杨秘书有点语无伦次了,刚才的情况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优柔寡断的毛病就又犯了。
“这么说,杨大人的意思是答应了?”朴族长有些不解的猜道。
“啊,算、算是吧,不,我的意思是先了解,谈谈再说”杨秘书觉得被自己绕进去了,打算用拖延战术摆脱这个尴尬的局面。
“那,杨大人是看不上小女了?”朴族长又猜。
“也不是,我就是想说其实朴小姐也挺可爱的,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泥煤啊,够了!)这绕不出来了。
“……”
“……”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停顿。倒是王里正说了句话帮这俩人下了台阶“在老夫理解,杨大人的意思可是觉得二娘年纪尚小,还不适合结婚?无妨无妨,既然杨大人有意,这婚嘛……”他顿了顿又说“杨大人年轻有为,志向远大,不如先定个亲,待一二年后,再结婚不迟。杨大人意下如何?”
“嗯,嗯,就是这个意思。”杨秘书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一个坑里去了,而这坑底就是小家碧玉般的朴小姐。“那啥不是得先谈恋爱的么?”在感情面前脑瓜从来都不太利索的杨秘书,这次依旧没利索起来,稀里糊涂的应承了。
赤嵌城开办有小学的事情早在学校建设的时候就被杨秘书他们的农业宣传队宣传到户了,不仅男女同室同学,并且还是半寄宿制,所以朴家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听说那教书的既有男先生还有女先生,甚至于还有两个年纪小小但是颇有学问的一男一女两位小先生,这男女大防的担心也随之淡了。上学头日,朴小姐和族里的几个后生一起去的,后边还有同族的一个寡居老妇人跟着,说是去集市上采买些物件,实际上也是不放心小姐在那个混杂的地方上学。
要知道当年朴家小子们读的私塾是在王里正后院的偏厢里设的。学生是王家、朴家还有附近村子里的十来个后生小子,仅有的两个女学生则是王、朴两家的两位小姐。而私塾先生则是王家的账房孙敬章孙先生。于是这王家私塾里除了教授《三字经》、《千字文》、《蒙童须知》之余,还给学生们上珠算课,甚至于在哪天孙先生心情好了的时候还会额外教些《九章算数》和《算筹》这样的算数课。朴小姐的大名也是先生给取的,同宗同族的,大娘二娘三娘,重复的太多,于是便征求了朴家人的意见,以生月为名唤作朴七月。只是家人亲戚二娘二娘的喊的顺了,便几个名字混着喊了。生性顽皮又颇受宠爱的朴七月小姐和闺蜜王二娘便跟着哥哥们一起读了三年多的私塾,虽不善女红,却也“识文断句、粗通笔墨”并且会识数算计,这在那个年代女性中也是不多。
在汉唐集团还没来之前,朴家原本是有意与福建的郑家结个姻亲的——亲家王里正的海贸生意朴家是有参股的,多是与北部舟山群岛和对岸福建郑家做的红糖生意。虽然后来有红毛人强行垄断,但毕竟走私这个事情什么年代都是禁断不绝的。而现在红毛人被赶走了,眼看着汉唐集团如日中天般地迅速崛起,并且连对岸的郑家,乃至广州的官府大户们也都恭恭敬敬的来做生意,王里正这心里的算盘也噼里啪啦的拨了起来。毕竟当初给郑家暗示了结亲的意思,而那郑家人确含含糊糊没有正面回答,摆明了看不起自己这个台员岛上的土财主,连结个旁系的婚姻的意思都没有。现在看到汉唐集团实力兴起,何不与汉唐集团卖个交情呢。
为方便小姐读书上学,根据杨秘书的推荐,朴、王家在赤嵌小学附近租了套宅院。宅子面积不小,两进七间,前院临街。门房是个做生意的门面,由王家大郎夫妇操持些自家的海货生意,内院西厢则是小姐的闺房,旁边还有个偏房,住的是朴家的粗妇,照顾起居什么的。另外还有一点,这里距赤嵌小学很近,距离杨秘书的农业办公室也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