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雨水敲落在屋顶青砖,水珠顺着倾斜的砖瓦滚落而下。
屋外小雨在日光下轻轻洒落尘间,屋中的火炉早已熄灭,香炉中最后的一丝香线悄悄燃尽,床榻间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床上的少年倏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少女,听着耳边轻盈的呼吸声,鼻尖是熟悉又陌生的香味。
眸中雾气散去,目光清明。
温瑜终于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他对于自己突然间的昏睡并没有记忆,只以为是最近太累的原因才会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蔡静涵到点自然醒,床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放了下来,屋中还有丫鬟走动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本应该睡在她旁边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正准备出门的青怡听到动静,立刻开口说道:“姑娘该起了,估摸着再有一个时辰符婶他们就要来府上送喜服了。”
说话间青怡已经进了屋,将床幔挂起。
蔡静涵轻声应着,她看着头顶大红色的帐幔,总觉着昨天晚上梦见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她一点都记不清梦里的世界是什么模样,又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该起了。”青怡将蔡静涵半搀着,扶了起来,屋外的紫衣也进屋准备洗漱用水。
她们均为提及温瑜的事,大概那人走的时候没有惊动她们吧。
青怡见她依旧睡眼朦胧,便为蔡静涵轻轻按捏头顶的穴位。
“姑娘紧张也是正常的,毕竟是人生大事,当初奴婢也是失眠了好几宿。”
蔡静涵闭上双眼想要缓一缓,耳边还有轻微的雨水低落的声音,想来夜间的那场大雨应该已经停了吧。
头顶上不轻不重的按压手法让她昏昏欲睡,只是半梦半醒间她看见一片刺眼的红色,鲜血般的红色。
在她的心脏处,那里插着一把银色刀柄的短刃,刀柄上繁杂而华丽的花纹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胸口处鲜血不停地流淌,她低着头,看到一双孩子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前。
耳边是一个女孩天真幼稚的言语,那是她从未听过的语言,但她却明白那个孩子说的话。
“母亲说,守护你,就要将这把短剑插在你的胸口处……我好开心,终于能够守护你了!”
蔡静涵猛地睁开眼,发现紫衣刚刚准备好洗漱的水,想来刚刚她睡着的时间没有一盏茶的时间。
她深深吐了一口气,像是想要将心中的浊气吐出来。
真是不吉利啊。
蔡静涵挥了挥手,下床穿衣。
——
方用过早膳,就听闻院外传来的动静,还听到了符婶派发喜糖的欢声笑语。
蔡静涵张望着院门,正瞧见符婶笑容可掬地提着一个竹篮,身后跟着四五位挑着礼箱的仆从。
符婶一见蔡静涵就立刻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
“不错,看样子最近休息得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喜服合不合身。”
说话间,两大两小的礼盒就摆进了屋,小厮们悉数退去,只留下符婶带来的几位姑娘和蔡静涵身边的两位丫鬟。
“你们赶紧将东西整理出来,然后让姑娘先打扮打扮,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免得明日出了差错。”
众人应声,不敢懈怠,手脚麻利地将箱中的物品小心取出。
而蔡静涵此刻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箱中之物上,因为符婶将手中的竹篮轻轻地摆在地面,掀开盖子一瞧。
可不就是蠢兔子么。
符婶见了蔡静涵瞬间变得放松的面容,心中感叹还是温瑜了解这丫头的性子。
那小子昨晚晚膳的时候,就一直在她耳边念叨,一定要把蠢兔子带过来。
如今看来,这个决断果然没错。
“今天呐就把蠢兔子留在你这儿了,那箱子中有一个小的,里面放着它的粮食和窝,待明日它就当作你的嫁妆,一同过来就成。”
蔡静涵摸着蠢兔子身上明亮滑顺的毛发,心中舒坦了许多。
另外的三个箱子,一个放置着一套完整的凤冠,一个放置着霞帔,小的那个是配置的红色喜鞋。
蔡静涵将手中的兔子放进小箱子中的窝中,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这才在青怡两人的陪伴下去里间梳妆打扮。
院门外的一株高大松树上,温瑜挤开原本守在此处的暗卫,口中叼着随手捡拾的枯黄杂草,蹲在树干上偷瞧屋中的情形。
半个时辰过去了,温瑜蹲在树上纹丝不动。
一个时辰过去了,温瑜换了根树干,这个角度更能看清客厅的情形,除了进进出出的那几个姑娘,符婶也进了里间。
两个时辰过去了,温瑜动了动蹲麻了双腿,准备换个角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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