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仿佛癌症般在我的体内盛开着,那么多的好人,让我吃下那种叫遗忘的药。我听话地,乖乖地吃下去。毫无怨言。记忆在药力的作用下幻灭,一如手中逝去的流沙。我知道自己是个不停地找刀子来割破皮肤的人,一个典型的自虐者。我平静地告诉你,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你,不记得诺言,不记得柠檬的味道,不记得那些柔软而芳香的气息。不记得那朵曾经盛开的血色水仙。那一切都是空白。在我删除之后。
残阳如血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吗?我家里的窗帘是红色的,我最讨厌红色可是它居然充斥我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我躲啊躲啊躲不开它们。于是就只能穿在身上映在眼里告诉自己习惯它,就会好的。已经是黄昏了,我看见盛开的夕阳。它像一团火焰一样地燃烧着,那么纯粹而热烈。我拉上窗帘。残阳如血,遍布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又一次摊开掌心。坚硬的疮疤丑陋地留在那里,警告我不可以再动情。
开到荼靡
一直依赖着幻觉生存着,以为身后真的有你,在关心着我,在冷的时候抱我。直到寒冷真的如暴雨般来袭,我蜷缩在角落里瑟瑟的时候,带着最后的希望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那种空洞和慌张不是文字可以形容的。你曾经问我,那句诗是什么意思。我是想把它留做一个谜的。现在我可以平静地告诉你,那句诗写的是一次盛开。花儿用尽了所有的精华和养分,开出最鲜艳凄美的花朵。明知凋谢之后面对的是枯萎和死亡,但为了赏花人一瞬间欢喜的笑容。它无悔地绽放,开到荼靡。
你相信吗?天使其实是个带着翅膀的魔鬼,最诚实的女孩其实是个最老练的骗子。离它们远远的,不要试图触碰。那是一朵朵黑色的曼陀罗,盛开在黑色的沼泽,在黑色的夜里,寻找黑色的记忆。天真而纯粹的你,无法负担,就不要试图救赎。假的就是假的,忘了它们吧。它们已经像蒲公英一样,在陌生的地方散落天涯。
在季节深处,我的脸
莫沫
莫沫原名张思雯,1987年生于北方。14岁开始文学写作,游走了网络边际。
总是站在学校的高处俯视在我脚下始终忙忙碌碌匆匆急急的人群。黄昏渐落的光线或者夜晚明灭交错着的灯火在人群的缝隙里匍匐,宛若隔世的容颜。那些从平坦的土地上突兀而起的树木和房屋,在不同的时光里不同的明暗处变换着光线流转,如我从来不曾重复出现过的心情。风声边界,我改变着手指的姿势亦察觉到不管我们缺失了多少都要以一副安然的姿态,就像不停歇地辗转着的朴素的风。我不再认为那是种蛊惑反觉得平素了。言言说我是有鄙视倾向的人。我想这样仅是缘于人性固有的占有欲和无耻的虚荣,对无法企及的彼岸终怀有不可理喻的希冀。
走上天桥,走下天桥。我意犹未尽地看着这在我面前舒展开来的回家的路。不是恋家的人,始终如此。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看似缓和却是彼此划清界限,毫不逾越的。从来不会对任何一方做出妥协。我们各自站在端点漠视观望彼此,尖锐着对峙,犹如讽刺。没有倾诉与交流,只是占有与忍让。要承认我们是好的对手。家里的空气冰冷而死寂,如与我无关的境地。他们谩骂,他们鄙视,他们目不斜视地从我面前走过,他们不能容忍我的一切。包括我始终坚持的文字。我想我在这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获释的自虐,我和他们是脱节的火车,不曾知道彼此背负的沉重是何等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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