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做什么。”说话间,半拥着她往房间走去。
她也不答话,茫茫然随着他走,跨过门槛时,他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她一惊而醒,扶住他,才见他脸色十分不好,脚步虚软,急急问道:“怎么了?”
李俶不自觉的随意揉揉膝盖,答道:“没什么。早点歇息吧。”
沈珍珠看在眼里,立即蹲下身子,掀开他下袍,不禁心疼得要掉下泪来,见他膝部乌青一大截下来,轻轻惊叫出声。
李俶扶她起来,轻描淡写的说道:“叫你不要看,偏不听。陛下罚我在阶前跪了两个时辰而已,你叫宫女拿些清水敷敷,明早就好了。”自笑道:“我这是活该,谁让我忍耐不住,自行离营来找你,父皇已是从轻处罚了。”说着,拿手轻刮沈珍珠鼻尖,低眉笑语道:“都怪你…”
沈珍珠欲要开颜附之而笑,到底心中酸楚,别过脸去不与他对视。
李俶帘发现情形不对,攫过她身子,凝神看着她,问道:“发生什么事,为何这样不开心?”想起自己入庭院时,她一人独立其中,心头一动,咳嗽一声,一名侍卫立即推门而入。
李俶问道:“今日有些什么人来过?”
侍卫答:“只有李泌先生来过,刚刚才走。”
李俶大怒,拍案道:“又是这个老匹夫!”复又紧紧攫住沈珍珠,“我知道他会对你说些什么,不必理会他!”
沈珍珠幽幽抬头望他,“你不该如此辱骂李泌先生,他亦是一片好意。谁能如此不避嫌疑的为你着想。”从他怀中慢慢脱离而出,走至软塌前,斜背着他,说道:“你我成婚数年以来,我总是让你操心担忧,竟是半分也不帮助到你,如今更成你的负累。我实不愿如此,你还是让我…”
一言未毕,身子一紧,已被他紧紧挟入怀中,力道如此之大,令得她气都透不过来。他失而复之,怎可再舍再弃,心中的不忍和痛苦,想是到了极端。听他喑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许,我不许你再离开我,我知道你在想甚么。若你敢乘我不在,偷偷离开,我就再离军营,四处找你,直到找到你为止。”
沈珍珠对他亦是万分难以割舍,泪如雨下,无法成语。
他半蹲下身子,捧起她脸颊,温柔为她拭去泪水,说道:“你不必胡思乱想,连父皇听闻你安然无恙回来,都十分欣喜,说是明日召见你。旁人闲言闲语、胡乱猜测忖度,短期内或是无法消散,但众人看皇家待你尚是如初,时日一长,自然息了口舌。你更无需为我之虚名忧虑,男子立身处世,若弃妻儿不顾,又何以服天下?…只是这一段时间,总是要万分委曲你,熬过去,一切都好了。况且,还有适儿,适儿生下来便离开你,你忍心他再无母亲教诲么?”重紧紧握住她的手,道:“你该记得当年我从回纥接你回长安之事,当初我说‘只要你信我’,如今之势,我仍然是那句话…只要你信我!珍珠,你肯信我吗?”
回首往事,虽似隔千山万水,然面前之人,赤热之心,宛然从未改变。
沈珍珠偎进他怀里,缓缓而肯定的说道:“我信你。”信他,此后千难万阻,只能一往无前。她的丈夫,她之挚爱,命运维系,容不得她退缩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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