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脖子上,竟将他硬生生地拎在一旁,避过夜叉那凶狠的一刺。
正是崔晓雨见事急迫,用刘迦给她的信息投射,逆向推演出临将臣所处方位的业识关联,第一时间将他带离铁叉一刺所含盖的区域。她自己也顺势向右踩出,岔开业识关联的直线。她一岔开,在别人眼中,只是简单的一步,可在夜叉眼中,她暂时就在另一条业识关联上,一时看不到她。而明正天等人,却完全暴露在夜叉眼前。
小阿菜见崔晓雨一步跨出后,夜叉就不再看她,而是直直盯着众人。他也见学样,跟着一步跨出,可夜叉仍然一股子猛劲刺了过来。崔晓雨伸手将他提起,也把他提向另一边,同时叫道:“天王,那样跨步子是没用的,你没有踩在业识系统的关联上,他还能看得到你!”
明正天等人刚听干玉讲过刚才的事,都知道这夜叉极不好惹,赶紧发喊一声,人人一阵乱踩步子,想尽可能踩在某个关联线上。
可偏偏那业识关联,不是用脚踩出来的,而是将心定位上去的。因此就算你明明和崔晓雨并排而立,好像两人在一条线上了,可夜叉看不到崔晓雨,却能看到你。而且,整个业识系统的数据内容,每时每刻、每个刹那都在不断演进,其种种关联也跟着时时都在变化,每个关联处维持的时间都是非常短暂的。
业识关联是什么呢?那是业识中种种数据相互演变的中间过程。比如说水吧,水在一定的温度下,会变成冰,就在水变成冰的刹那,会有一个极短(非常非常短)的中间过程,这个状态,像水又像冰,非水又非冰,可水又可冰。这个中间状态是也一种相,可在相的背后,就是业识系统中关于水在向冰转化的业识数据的执行过程。这个过程相当于“不落两边的中道”,既不落在“水”的一边,也不落在“冰”的一边,是一种暂时不著于“相对相”的模糊状态,以致夜叉无法准确定位。
但这关联不在可见的“相”的范畴,而在类似于“性”的范畴,因此通过眼睛和普通的神力,根本无法见到,只能通过用心去体验才能发现。所以不管众人如何乱踩,用身体这个有形的“相”,去尝试撞大运般地找到某个关联,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夜叉每次之所以能准确找到攻击对象,并且对毫不失误地直接攻击到对手身上,就是因为众人的心没有解脱出来,是有执着的、有相对观念的、有分别观念的,处处落在固定的、色彩鲜明的某一种相上,没有任何模糊的、可左可右的中间状态,以致于业识系统随时都能准确定位。
比如你的心执着在这身体上,这身体的物理形态、如何构成、种种特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通过你的意识妄心传递给业识,业识系统要找到你,连户口都不用查,一拿一个准。可如果你的心没有执着,是“无所住而生其心”,业识系统无法匹配与你相关的特征,你也就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了。
那夜叉失去了眼前的目标,正见离他最近的人非所言,一个猛刺下去。结果又被崔晓雨提起非所言,扔在一边,再次失去目标。崔晓雨从“相”上逆推业识规则的能力有限,那业识关联又随时都在变化,因此每次只能选择正在被夜叉攻击的对象去救援。
众人见崔晓雨有如此之能,全都围向崔晓雨这棵救命稻草,盼她把自己扔来扔去。
崔晓雨也是见一个救一个,把这个人扔过去,又把那个人提过来,双手拈拿提携,忙个不停。再加上她自己也需要不断变化方位,就像一只穿花蝴蝶,在人群中游走,时而与夜叉擦肩而过,时而又与某个人撞在一起。那夜叉也够忙碌,每每找到目标,总是在刺下去的同时,那目标便消失,但一会儿那目标又再次出现。一时间人群大乱。
却不知那波旬正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他开始的时候,尚是幸灾乐祸,想看看这群人如何死在夜叉手下。没想到看得一时,见那崔晓雨虽然手忙脚乱,但每每总能化险为夷,夜叉看起来凶猛强悍,却多少显得有点疲于奔命。
波旬欢喜得心痒难搔,暗暗乐道:“这小妮子太可爱了!我太喜欢她了!我一定要收她为徒!如此聪颖的徒弟,就算寻遍三千世界,也难找到啊!”
咦,他这一分心,魔性不再干扰刘迦。刘迦立时感应到那挑逗自己积习的力量消失了,稍一专注,借力打力,横剑一抹,眼前两个夜叉手中的凶器立被化为灰烬。紧跟着反手一剑,光影眩目,那正在追逐众人的夜叉,手中凶器也莫名跟着燃烧成粉末。
就在这时,那三个夜叉忽然呆立不动,停留片刻,又是向上一弹,全都消失了。
刘迦回头望向远处,却见严氏屋顶上红光大盛,他大喜道:“小莺已经转业成功,进入天人善道了。”
此话一出,众人欢声雷动。人人皆知,刘迦这一句话的意思,无疑是在说,那业识系统已经开始容错,在严氏这个点上发生的异动,已经被默认为系统的一部分了,不再追究了,也没必要修复了。这也是刚才夜叉忽然离开的原因。
明正天几步上前,抱住刘迦双臂,激动地哭道:“大哥,离开你之后,老明已经死过好几次了……刚才那大怪鸟又险些害了我……。”
刘迦刚才已探出其体内有着丰富的生命之水,立刻笑道:“明老,你现在与从前不同,就算要经历死亡,也是另一种方式,虽然一样会变现出进地狱受剪熬的过程,但这个过程结束后,还是会在这个身体上重生。你的福报不错嘛,居然能得到生命之水,有这玩意儿在体内,在一定范围内,你相当于是打不死了。”
明正天大喜过望,想起刘迦的话是有前提的,又赶紧问道:“大哥,你说在一定范围内,我才是打不死的,这是什么意思?”
刘迦笑道:“你们遇见那群金翅鸟的时候,为什么被他们的眼睛看得浑身使不出力道?因为你们和临将臣一样,打不死只是相对的,遇到狠角色,照死不误。就像我刚才说的,只是体验死亡的方式不同罢了。”
见明正天大张着嘴,他又道:“轮回的痛苦,没谁躲得过去,不是因为你有了这个身体,轮回的痛苦就没有了,不信你问问临将臣,他们升级失败后的痛苦是什么?那感受与轮回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集中反应在同一个身体上而已。这生命之水和骷沙,是不断在演进的,倘若你不升级,早晚也是自蹈轮回。而且,这个看似不毁的身体,带来更加强烈和顽固的身体知见,对证悟大道又增加了一层障碍了。”
明正天忧喜交加,一时不知该说啥,只是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么说来,那……老明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啊?”
刘迦看看其他的人,又道:“你们在喝了生命之水后,从前的修为好像不见了是吧?其实不是这样的。生命之水对你们从前的修为,起的是一种融合与助推的作用,而不是抹杀。但到底演进后的物质是什么,每个人肯定也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自己在今后的修练过程中,可以慢慢去体会。”
众人本来一腔欢欣鼓舞,听他这么一说,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人人垂头丧气起来。终于明白,没有经过付出的过程,是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回报的,就算不小心撞了大运,这大运也必定是有害有利,取其利时,必受其害,业识规则总是平衡。
刘迦见众人默然,又笑道:“所以啊,我才不断告诫大家,跟着我学佛法吧,佛法能从根本上解决你们的困惑,而非顾此失彼地投机取巧。”这群人一阵唯唯喏喏,表面上都答得好听,可心中毕竟难放下已经提升了的能力,因为这些能力是从前梦寐以求的,要忽然间放弃,心中如何舍得?
只有齐巴鲁大点其头,呵呵笑道:“老齐现在准备天天诵念楞严经,把自己当邪魔外道来调伏罢。”
岐伯乐道:“你把自己当邪魔外道来调伏?瞧瞧这话说得,你的意思好像你本来是正道人士一般,只是示现成外道而已,把自己说得像佛祖在横顺咱们众生似的。其实呢,你压根儿就不用把自己当作是邪魔外道,就凭你现在这软僵尸的模样,本来就是邪魔外道,正宗得很。”众人大笑不已。
街上恢复安宁以后,行人又开始多了起来,玄穹上前笑道:“兄弟,咱们接着走?下一步往哪儿去?”
刘迦道:“就顺着这条路下去吧。这一层天界内,第一个中阴回旋通道,就是秦广王的大殿,也是冥界第一殿,过得此殿后,才有楚江王的第二殿,宋帝王的第三殿……咱们不用说那么多,慢慢走下去吧,冥界风光多能引发人的恻隐之心,对人发菩提心大有助益。”他一边说,一边带着众人向下走去。
他之所以说起宋帝王,便不再继续后面的内容,是因为想起宋帝王已过世,他暗道:“宋帝王死后,不知是谁在执掌第三殿?也不知宋帝王轮回后,在何处显圣,在哪方济世?”
想起宋帝王,又联想起欣悦禅,寻思道:“玛尔斯和欣悦禅去的地方,极是怪异,不知两人现在怎么样了?不过,玛尔斯善能随机应变,能力也与众不同,欣悦禅该当无碍。”
却说那日玛尔斯被一个超大旋窝带走,出来之时,身处一片深蓝之中。他不敢擅动,四顾一会儿,再看看远处,发现自己和欣悦禅竟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透明气泡状的物体内,外面远远近近还有更多的、数不清的的类似的气泡。这些深蓝的气泡都安静地悬浮着,四周偶尔有种种色彩的光痕缓缓流逸,整个世界既宁静又安详。
玛尔斯用手虚抓了一把体外充满的似水非水的深蓝色物质,那物质似有灵性,立刻在他掌中形成了一个小球,缓缓转动。他试着体会了一下,那小球内仿佛凝聚着不可思议的能量,他自言自语道:“这小东西的能场大到我无法估量,我可不敢给欣姐吃,那岐僵尸说过,庸医对病人乱用猛药,无疑是在谋杀,这话我可记着呐。”
他见欣悦禅在怀中沉睡,脸色不再前时的苍白。他细察片刻,暗喜道:“她这模样,像是那信愿力起作用了,要知道那信愿力越是在无意识妄念干扰下,越能发挥作用,杂念一多,效果可就差了。”
玛尔斯忍不住细看欣悦禅,只觉得这女子眉睫低垂,鼻尖微翘,脸颊圆润且有个性,嘴唇虽闭却又像在说话,那惹人蠢蠢欲动的面孔,使他心中一片火热难耐,叹道:“欣姐,倘若你是我老婆,我宁愿不修行了,彻底退出神界。”忽然想起自己早被神界唾弃,又补上一句道:“不,我彻底退出修行界。”似乎这句话仍不够表达他对这美女的敬爱,干脆又道:“如果你是我老婆,我宁愿连人都不做了,要我做畜生、变饿鬼都行,他妈的,甚至是啥都不变,直接魂飞魄散也行!”他恶毒地作贱自己几句,心中舒畅许多,似乎那微妙的情感终于得以表达和释放。
大概男人被美女震晕神识的时候,那种被人从心灵上俘虏的快感,热血直冲头顶百汇,实在难以表达心中的爱慕之情,任何语言都无法把对方抬高到自己心中所认可的高度,物极必反后,只能反过来用最恶毒的语言作贱自己、贬低自己,通过这种形象落差,来告诉对方自己面对她的时候,有着多么强烈的仰视感、膜拜感,直是一种言起道断、语不能及的意会境界。
玛尔斯这情怀,chgor那厮深能体会。当年他追他老婆的时候,也是由于不小心看了对方的眼神,当场即被电晕,整个知见全被打乱,彻底失去语言表达能力,成天像个傻瓜,昏沉散乱,如在梦游。
后来他老婆问他:“你当年见到偶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chgor长叹道:“那真是……当时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意义,现在想起来,直比明心见性还要难以表达,正所谓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除了不断作贱自己之外,已没有别的法门可以舒通心智了。”
他老婆奇道:“瞧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倒像是在去我执一般,哪像是在追偶?说说看,你如何作贱自己?”chgor叹道:“偶给自己说,只要能娶你为妻,上至无色界四空天之外,下至阿鼻地狱,各种怪物禽兽,偶都愿意变一回。”
他老婆气得捶胸顿足,放声大哭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扫把自己扛着走。你作贱自己变怪物,偶岂不是也要跟着你上天入地满天飞?你既然爱偶,何不发个勇猛精进心,一心赚大钱,也算用实际行动供养偶啊。何苦要变那些怪物来吓偶呢?”一语点醒梦中人,chgor那厮从此以维摩诘为榜样,以药师七佛为偶像,用勇猛的心发财求道,物质精神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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