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文义收了思绪,勾笑如仙人:“遥寄之情不如亲身慰问。文义来家中看你们,送上新年的礼物,以表生意合作的诚挚,也为朋友情谊!”
周恒含笑点头:“多谢张兄记挂!”
周雨却无奈耸耸肩:“说的文邹邹的,不就是来看看咱们吗……”
阿正道:“这是礼节!也能显示张二哥的文采。”
张文义朝他头上弹个枣蹦儿:“这孩子光说大实话!”
“嗷!”阿正尖叫一声,身子一弹,趁着张文义被他声音吓到的瞬间转手回给他一个大蹦儿。
指节弹在额头上声音响亮,张文义龇牙咧嘴,一副仙人被凡尘惹恼的气愤:“你这小儿!”
阿正脚下飞快,跑到秦玥身边抱上她的腿:“嫂子,他欺负我!”
阿正话落趴到秦玥大腿上,周恒眼微缩,将小孩儿抓过来抱到自己跟前。
张文义饶有兴趣的看着三人的动作,对周恒深意一笑。周恒却淡淡望回去:“张兄,阿正只是小儿,童言无忌,何必与他计较?我家阿正额头都被你敲红了。”
周恒抚着阿正额上鹌鹑蛋大小的红圈儿,安慰道:“大哥揉揉就不疼了!”
小孩儿不知两人方才目视的内涵,乖乖依偎在周恒身前,嘴边还有淡淡的笑,大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柏西从门外探进头来:“爷,东西搬来了!”
张文义起身看夫妻俩,长眸飘笑:“出去看看,我给你们带了好多东西!”
阿正拉上周恒的手:“走,让阿正开开眼界,看二哥带什么来了!”
周雨嘿嘿一笑打头出去。
重阳直接将东西都搁进库房,好几箱子搁着,秦玥有点又进了徐峥地牢的感觉,轻摇了周恒的袖子。
周恒朝她笑笑:“娘子这是兴奋的?还是怎么了?”
秦玥拧了他的手掌心儿:“你才兴奋呢!就这点儿东西也能让我兴奋?”
姐姐可是参观过国家博物馆,看过代代王朝更迭的历史实物,玉器宝瓷,刀枪剑戟,书画成仙,应有尽有!
“与娘子说笑的。”男子依旧笑的温和,娘子拧的跟猫爪子上的软垫子触碰一样,毫无气性可言。
柏西将箱子一一打开:“这是给周夫人的狐裘貂皮。”
漆红雕花箱中,白裘如雪,黑貂如夜,厚实叠了数层。
“这是京城难求的冰锦蚕稠,冰锦做夏装沁凉怡人,蚕稠细滑,一年四季皆可裁。”
冰锦在上,果真透玉般无暇,软光灼灼,三匹可直视里面卷段。
“这是二爷搜集到的好吃食,念及周夫人喜做餐食,便给您带来了许多。”
各样水果海鲜,红皮绿叶的火龙果,冰裂纹满布的哈密瓜,一旁是藏在冰里的带鱼螃蟹,龙虾鱿鱼,还有一团干海带。
前两箱东西秦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这箱东西却是真入了她的眼,少女素手直接抓了火龙果,看向张文义满眼的满意,直竖起大拇指赞道:“不错张文义,有眼光!这些吃食我都喜欢!”
“嫂子这是什么?”阿正捏了鱿鱼一条冰凉的腿:“它长的好奇怪,这是它的腿吗?”
“是,它的腿很多,一般人们都叫它鱿鱼足,不叫腿。”秦玥晃晃她手中的大果子:“这个切开就能吃,咱们去吃这个!”
紫叶看颜色又抱了几个,都剥开了切成片,拿了几个叉子过来。
几人回到了大堂坐着,周雨叉了片白白带黑点的火龙果:“是甜的吗?”
“恩!”秦玥吃了一片,凉凉甜甜的入口,种子脆脆,满口香。恩,真是久违的香甜,尽是乡情浓啊!
周恒看秦玥的表情就知这东西她以前吃过,是她那个时代经常吃的吧!周恒静静看着少女
面上满足、珍惜、重逢、喜悦、苦涩五味杂陈的变幻,不知心里何滋味。
秦玥前世里喜欢吃水果,火龙果尤其喜欢,现在吃到真感觉像回到家里一样。她又叉了一块儿,却是递到周恒嘴边:“相公你尝尝,很好吃的!”
周恒淡笑,就着她的手吃下,请凉凉入口:“很甜,有细小的籽,也能吃吗?”
“能的。那是种子,但不影响口味。”
周恒:“夏天吃应该更合宜,解暑。”
“火龙果本就是夏秋成熟的,能保存到现在,也是有财力有手段的!”秦玥看向张文义。
张文义正疑惑秦玥为什么知道这热地的奇异果,少女却将话转到了自己身上,这是夸他的咯!男子宽袍敞袖,端坐似神祇,扬笑若堕仙,怎么看,都与凡人不同,他懒懒道:“确是费了些手段才存至今日,文义此番劳累,能博二位品尝赞赏也算值得!”
张文义四月飞絮的目光浅浅落到秦玥身上,其声若接云揽月,清华无限:“这是我北方没有的食物,玥儿你是怎么得知它的性状的?”
玥儿?周恒俊脸瞬间低沉,眸中暗涌铎出:“张兄请注意你的称呼!”
“呵呵”张文义低笑,醇厚沉泉般缓流而出:“阿恒不觉得这般称呼更显亲切吗?难道文义与两位只限于生意关系?我们日后的交往可是无限大啊!”
“对我一人亲切即可!”张文义便是故意在他面前如此的,想挑逗自己一番。就算他对娘子无感,他也受不了旁的男人对娘子如此称呼。
秦玥覆上周恒的手安抚他。张文义这人本就是无拘无束潇洒散漫,心情一好就口无遮拦,不至于与他较气。她在周恒耳边轻声道:“相公莫急,只管当他说胡话了!”
“文义可没说胡话!你我现在如此疏淡,可不利于日后生意的发展。”张文义摸摸阿正整齐的发髻,目光温柔似水。
阿正一下拍掉他的手:“不许胡乱叫我嫂子的名讳!”
小孩水灵灵的大眼瞪着张文义,倒像是无知小兽保护自己的食物一样。张文义还不知好歹的上去捏他的脸,手刚碰上他就飞的缩回来,数次逗弄阿正,自己还乐呵呵的笑得欢。
“你走开!”阿正跳下椅子猎犬似的朝他身上飞扑,张文义却似知道他的举动一样,敞袖散雾飞云般扬起挥合,袖中暗绣明纹飞花乱坠,看似悠缓实则迅疾,阿正小脑袋瞬间便被蒙到了云袖中。
张文义邪魅的唇笑容胜绽:“小儿,二哥袖中的花好看否?”
阿正晃着身子逃不开,小孩儿转了眼珠一想,掰上他的胳膊鱼跃般飞腿穿过男子臂间,新鞋底刷拉蹭上张文义的脸。
“嗷!”阿正顺利从他手中逃出,张文义却是哀嚎一声掩面。
柏西大惊,爷被踢脸了!
“爷,你没事吧!”柏西慌忙从袖中拿出一长颈小瓶:“爷,用药吗?”
张文义根本听不到柏西的话,满脑子都是“糟了糟了,我的脸坏了”的惊呼。
夫妻俩对视,目里或多或少的带着幸灾乐祸。
周雨低头想看看张文义袖下的脸:“你怎么了?伤到眼睛了?”
男子没动静,周雨又道:“鼻子歪了?”
“嘴歪了?”
“头破了?”
“哎呀小姑奶奶你就别问了!没看到我们爷都疼了吗?”柏西挥袖,蹲到张文义跟前:“爷,您倒是出个声儿啊!”
阿正安然回了座位,吃一块火龙果道:“我的脚力,不过就是在他脸上踢出道红印儿而已,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吗二哥?大男人,脸上没个疤都不好意思提自己的光辉历史!”
周雨笑道:“对啊,有疤的男人更性感!”
秦玥捂嘴笑,周恒终于心里顺当了,浅笑牵上少女的手。
“看看看,看吧!爷就算被提到了也是最美的男人!”张文义长袖一挥,俊脸终于露了出来,本来光华无暇似玉的面上,从鼻尖到额头,果真长长一道红印,还挂着阿正鞋底清浅的灰尘。
周恒淡淡道:“这刮痕不到一天就会消退的,张兄不必太在意。”
“爷还没被谁打过脸,小孩儿,你说怎么办?”张文义直冷冷盯着阿正。
小孩儿无感的望了他一会儿,转身叉一块火龙果:“我请你吃这个!不,我喂你吃!”
“哝!”阿正往他嘴边探探,凉凉的火龙果片已经触到了张文义的唇,阿正再碰碰,脸上突然染了惊讶:“哇,二哥,你的嘴好软啊!”
张文义黑面。
小孩儿手动,再一下下碰着张文义的嘴唇:“真软!”
柏西起身回到张文义身后,咬唇忍笑。
“真的很软吗?”周雨摸摸自己的嘴唇:“有我的软吗?”
阿正再次碰到男子薄唇的时候,张文义口一张咔嚓咬掉了大半果片,剩下一点掉到了地上。
张文义狠狠嚼着,脸正中的红印跟刮过痧似的,也像,世人不知仙人从天而降,不小心将女人家的月事扔了出来,恰好挂到仙人头顶,从此耀了一世界的红。
阿正却是没有再理他,捡起地上的那点果片出来屋子。
“他去干嘛了?”张文义看周恒。
“该是将你掉在地上的东西喂给他的小鹿吃了。”周恒道:“我家不兴浪费。”
张文义淡定安坐,缓缓道:“落那点东西,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家也是勤俭持家的典范,老爷子重规矩,我家儿郎皆修身养性,不沾陋习。”
秦玥挑眉:“没看出来……”
张文义随意晃晃飞袖,明丽耀眼:“好不容易出京一趟,自然要潇洒自由些!是不是啊柏西!”
“是,我家二爷在京城,是千百姑娘喜欢的头号对象。优雅大度脾性温和,最是……”
“最是良家妇男之选?”秦玥笑接话。
张文义木脸:“你才是良家妇男,你全家都是!”
柏西闭嘴不言。
张文义:“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家中养了这么多小儿与女子,也不见过的有多困难。”周恒道:“张兄生意繁忙,想必还有其他事宜要办,周恒就不多留了。”
“伤了人就赶人走,可不是君子所为!”张文义侧目道:“我的脸都伤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走?让人家都看见我的伤知道我来了你们家被打了?再次,文义为你二人送了这么多礼物,还吃不起一顿午饭?”
秦玥瞧瞧他脸上的红印儿,笑道:“这脸上真是红白相间热闹的很!”
没发话?张文义看周恒:“怎样?”
周恒却是温和看秦玥:“娘子,既然张兄为咱们送来这么多吃食,不如就留饭一顿?”
秦玥想了想,点头:“也好,让他尝尝娘子我的手艺,比着仙客来,那可是甩了不止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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