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夜,周恒终于踏踏实实躺在自己的床上,怀里是软软的儿子和柔美的妻子,整颗心都是安逸绵软的。他轻轻一笑,将把瑾泽环在身前的秦玥搂紧了。一大一小在他怀里,睡颜安恬,春夜深静。
另一间屋子的周正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是不正常的现象。
阿正皱着眉,将被子拥在脖子上,扁着嘴,神情有些忧郁。
大哥要带他们走了,京城离这儿远着呢!二师父说他骑马都得走两天,何况是他们这些妇孺。可是一离开周家村,以后岂不是见不到阿银和至炎了……
黑夜寂静的很,阿正听着自己的呼吸,感觉以后自己以后将再见不到他喜欢的人了,心跳仿佛有些空洞。
半晌,他起身,麻利的将衣服穿好,跳出了院子。
正睡觉的秋闱眼一睁,望望疏淡的月光,一跃而起,紧随着阿正小小的身影而去。
阿正直接上了山,树影婆娑的山林在夜里幽暗,冒出新芽的树枝将月光都遮的一半,小道瞧的不甚清楚。
阿正在树上飞跃,像长居山林的猴子一样。
秋闱奇怪的很,小叔叔为什么大半夜往山上跑?
而且,自己进到山里,好像有那么点不舒服……为什么?难道他怕黑……
在山间穿梭着,秋闱心里有隐隐的不耐烦,但又担心阿正自己在这黑黝黝的地方有不甚意外。
“小叔叔!”
阿正正急急朝着遇见银毫的地方飞去,身后突燃响起了秋闱的声音。
他停下,稳稳站在树干上。
身后果然是秋闱,正呆愣愣看着自己。
“秋闱你怎么在这儿?”阿正皱着眉,“你是跟着我出来的?”
“恩!大半夜的,小叔叔怎么一人跑到山上来了?我担心你呢!”
秋闱坐在阿正头顶上的树枝,深长手臂摸摸阿正有些乱的头发。
阿正撅撅嘴:“我来找个人……不是,是狼。”
秋闱愣了愣,“我陪你!”
“好啊!”
夤夜沉寂,周家村的山上忽传出不绝于耳的狼嚎,辽远空旷,声声刺破天际。
不多时,山边飞下两个黑影,身后跟着一抹银白,倏然进入周恒家的院子。
山上狼嚎不止,叫嚣的巢中栖息鸟雀焦躁振翅,呼啦啦地将山林搞的一片的杂乱。
才响了几声,周恒就被吵醒了,皱眉借着月光,看怀里已经有些不适,开始扭动的瑾泽。
发生什么事了……
周恒轻轻拍抚着瑾泽,小家伙浅嫩的眉头仍是没有舒展,过了一会儿,竟是倏地睁了眼,忽闪闪望着上方的周恒。
狼嚎声未停,缭绕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幽邃骇人。
瑾泽愣愣盯着周恒,倒是没有哭闹。
周恒刚想着儿子还是个勇敢胆大的小英雄,瑾泽就动起了身子,小胳膊在被子底下紧紧捣上了熟睡的秦玥。
“唔……”秦玥瞬间醒来,听到乍起的狼嗥,看到眼前小瑾泽嘴一扁,哇一声哭了出来。
周恒叹气,这孩子还真是不能夸啊……
秦玥侧身将小瑾泽搂着,小心拍着他软软的身子,嘴里还低低念着:“瑾泽乖,不害怕……娘和爹都在呢,乖宝宝,睡觉觉啦……”
“玥玥你睡着,我来哄瑾泽。”
“唔……”秦玥低低呼了一声,摆摆手,“今天你恐怕没法帮忙了……”
被子下,小瑾泽的手已经熟络地扒开了秦玥的内衣,小身子往哪个特定的位置拱着。
周恒微愣,看秦玥将衣服一拉,瑾泽像小鸟归巢一样钻了过去,张嘴噙上*,津津有味的吮吸了起来。
周恒脸颊微微红了,轻咳一声,“玥玥,瑾泽每晚都起来吃奶吗?”
秦玥将小娃脸上的泪珠子擦掉,“恩,白天吃的饱晚上就只吃一次,玩的多消化的快,就吃两次……吃过就睡,小猪一样。”她轻戳上瑾泽软软微鼓的腮:“是不是啊小猪猪?”
泽包子没反应,依旧在紧张兮兮的喝奶。
周恒却心疼看着秦玥,“玥玥,以后为夫都与你在一起,一起照顾瑾泽。”
“恩!白天你就带着瑾泽,换尿布擦屁屁,都是你的活儿!”
话音落,狼嗥声却是未停,一声声长天漫响,想要将村人都叫醒一般。
“这又是怎么了……”秦玥皱皱眉,手下仍是缓缓抚着瑾泽的身子。
“不知道,该不会是狼群出了什么事吧……”
周恒瞧着连眼睛都已经闭上,嘴却在韵律蠕动的泽包子,脸上笑意温柔如水。
这时却听门外发出嘭一声闷响。周恒浓眉一凛,看向漆黑的门框。
连程和秋闱都在家,是谁能逃过他们两人的敏锐,撞响客厅的门?
门只想了一声就安静下来,秦玥看着周恒:“怎么回事!”
周恒起身,将身下的被子掖好,以免漏风凉到小孩大人,“我出去看看,你守好瑾泽。”
刚披上衣服,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一抹白影嗖的窜到了床上。
周恒心坎一蹦,惊了一身毛骨悚然的冷汗,定睛一看,竟是银毫!
秦玥也吓了一跳,甚至惊呼了一声,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下,呛咳了吃奶的小瑾泽。
泽包子登时小脸绯红,咳出了乳白的奶水,喷的淡粉被面上都是点滴。
秦玥也管不了突然窜进来的银毫,赶紧轻拍着瑾泽,帮他顺气。
银毫就在床上,看着这家人的床上多了小娃娃,柔和的长吻竟露出了浅浅的笑。
周恒在它身后低沉道:“半夜三更闯入人家家里,银毫是想做什么?”
银毫不高兴的耷拉下了脑袋,蹭蹭周恒半跪着的腿,发出低低的嗷嗷声,像是小狗吃东西的呼噜。
“大哥嫂子,我把银毫找来的……”门后突然又响起了阿正的声音。
他凑上前来,看看渐渐平缓下来的泽包子,怯怯道:“瑾泽没事吧?”
秦玥抱着小奶包子慢慢抚着,“没事了,这就要睡着了。”
“银毫,你身上干净吗?不干净就下床。”她捏着枕边的帕子戳戳银毫的臀部。
野物身上有太多细菌寄生虫了,可不能将瑾泽染病了啊!
周恒也点点头,戳着银毫的脑袋往上抬抬:“干净不干净?”
“干净干净!”阿正急道,“阿银可干净了,他天天都在山上洗澡呢!”
但说是说,阿正还是一伸胳膊将它抱了下来,“阿银要跟咱们一起去京城……可以吗?大哥?”
夫妻俩一愣。银毫扬起脑袋在床边的秦玥脸上舔了一口,温热的涩涩的舌尖划过脸皮,虽然是在自己身边养过几个月的小狼,但秦玥怎么觉得有点膈应呢……
周恒抬手将银毫的脑袋拍了下去,拭干净了秦玥的侧脸。
被相公霸道又温柔对待着,秦玥也没了刚才的膈应,缓缓笑了出来,将瑾泽的小被子掖好。
“银毫去就去吧,反正咱们家到那儿也没宠物……”秦玥伸出手摸摸被周恒打疼的银毫的脑袋,“银毫别伤心,娘带你走!”
银毫又轻跳着将前蹄搭在床边,柔白的嘴咧开一个软软的笑。
阿正:“啊哈!谢谢嫂子!”
周恒:“……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儿子?”
秦玥揉揉银毫尖尖的耳朵,“是我给银毫接生的啊!不算半个娘吗?”
银毫晃晃脑袋,莹绿的眸子微眯,很享受的模样。
周恒:“……也,算吧!好了,阿正带银毫回去休息,你嫂子和瑾泽也要睡了啊!”
“恩!”阿正将银毫往怀里一攒,转身往外跑。
“等一下!”周恒又喊,“银毫,让山上的狼别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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