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毁容为由拒婚一事,李睿应该是完全心知肚明的吧?他虽然不中意自己这个女子,但被她这样一个俗女子拒婚,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应该是不能容忍的吧?那么此时便来向秦忆挑战,想让他出丑以泄心中之愤了?否则,他何必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以一整日吟诗作词的才子身份,挑战秦忆这么一个武将?
“李公子所邀,秦忆敢不从命?不过,城外百姓流离失所,病饿交加,我等要还在此吟诗作词,这事要是传闻到皇上耳里,便是李公子也会受到王爷的苛责吧?李公子在此城呆了十来天,对于岳阳灾情怕是要比在下清楚得多。不如我俩各说一个救治灾民的办法,谁先接不下去,谁就输,李公子看如何?”秦忆嘴唇一扬,举了举茶杯,对李睿示意道。他与李睿早已相识,对于李睿的心思,没有谁比他更为明白。此时李睿好胜心起,想要在诗词一道上压自己一头,以报夺妻之恨,他秦忆,自是不怕。不过被动地挨打而不反击,全然不是他秦忆的风格。诗词一道或许他比不过李睿,可要说处理政事,十个李睿也比不过他。
李睿听得这话,目光明显猛地一沉,脸上不悦之情顿现。不过这种情绪一瞬即逝。他动作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淡淡道:“朝中有秦少将军这样无时无刻不忧国忧民的官员,本公子身为李皇之人,甚是欣慰。不过秦少将军毕竟常在边关地方,怎知皇上向来提倡劳逸结合,觉得惮精竭虑之时,也可有稍许放松,以便能更好地为国操劳?所以在此饭后小憩之时,吟两句诗,亦是皇上所喜的。”
这话一出,便是陆文远都诧异地望向了李睿。在他的印象里,李睿虽对世事如明镜一般清楚,不过向来知道如何掩遮自己,其从容淡定的风华,便是皇上也是极为称赞的。何时见他说话如此尖酸刻薄过?陆文远回身望望自己的孙女儿,轻轻摇头,暗叹一口气。
李睿虽为庶出,只得以伪装来保全自己。但出身皇家和从小生活在一片称赞声中的他,骨子里的那种因自卑而产生出来的高傲,要比别的皇家孩子更盛。不管他看没看上江凌,但江凌因秦忆而拒于相亲,却还是让他耿耿于怀了。今晚由他泄一泄愤也好。否则堵在心里,久了易生恨意,于秦忆往后的前程大是不利。
而秦忆在纪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以那孩子的聪明,不可能想不通这里面的关节。他如此与李睿针峰相对,自有以猛药治急病,一剂而愈的效果,可为免没有在江凌面前不肯露半分弱势的在意。
罢了罢了,且由着他们一较长短吧!
想到这里,陆文远出声道:“老夫远路而来,车马劳顿。但人老了,睡眠便少,虽精神疲倦却回去也睡不着,倒不如与大家联联句的好。至于如何救治灾民,老夫与吕大人拿着朝庭俸禄,自当尽心,当不得李公子操劳。”
吕策自是支持李睿的。但苦于自己年轻,又没有官职,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他说话的份,所以一直默不作声。此时见陆文远的话语里偏向李睿,忙起身拱手道:“既如此,那便由老大人先开始,谁先得了诗句谁接上。以一柱香为准,联句多者为胜!”
“下官前段时间得了一幅好画,便添作彩头,赠予获胜者。”吕大人也适时地插进一句话。
“嗯,那老夫就先开始了。”陆文远也不推辞,抚了抚胡子,望着天空道,“清风何处起,拂槛复萦洲。”
他话声刚落,李睿便接了上来:“回入飘华幕,轻来叠晚流。”说完,还看了秦忆一眼。
江凌抿嘴一笑:这李睿,似乎甚孩儿气。
秦忆却一点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看了江凌一眼,嘴角一扬,接道:“凌霄今已展,羽扇且从收。”
江凌一听,哪里不知这“凌”字就是指她,说的是她刚才的嫣然一笑。趁旁人不注意,暗自瞪了他一眼。秦忆得了这一眼,嘴角的笑容更为得意。见李睿联了一句:“经竹吹弥切,过松韵更幽。”他又接:“直散青蘋末,愿随白浪头。”说完,眉毛还对着江凌挑了一下。
他这一挑,正好给吕夫人看了个正着。她诧异地转过头来,看了江凌一眼。这“愿随白浪头”,怎么听起来,像是“愿与你共白头”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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