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脸上微不可见地红了一下。秦忆,是她悄悄派人去叫来的。知道江凌的身份,她心里忽然惴惴不安。虽然江凌说不许秦忆娶妾,让她着恼了一阵。但转过头来,以女人的立场想想,再想想秦从毅每次去小妾房里过夜她的心情,心里的怒火便消了下去。而江凌的懂事大方、性格的率真直爽、行事的精明强干,却都是她喜欢的。再加上秦忆对江凌的感情甚深,陆文远对秦家父子的前程影响也大,她是万万不愿意看到这门亲事再出波折的。毕竟江凌与秦忆退了亲后,没有再订亲。这事悬着,让她不放心。如果能让秦忆送江凌去,见见公主,这门亲事就稳妥了。
至于影响秦忆前程这件事,她倒是跟江凌一样,没有想过。
“让他进来。”陆文远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跟秦忆和江凌一路去了岳阳,他对这对小儿女之间的感情,知之甚深。此时乍闻江凌要去兖州,秦忆那小子要是在军营里呆得住,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不一会儿,秦忆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他抬头看了一眼厅里的情景,就大踏步进来了,用余光扫了江凌一眼,便对着厅堂的众人行了个礼,却不说话。
陆文远暗笑: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见秦从毅夫妇俩不说话,便开口问道:“忆儿此来何事?”
秦忆一躬身:“听说陆姑娘要到兖州去,此去路途遥远,卑职愿请命前去护送。”
陆文远见秦从毅仍不出声,只得扮个黑脸,将脸一沉,喝道:“胡闹。你现在是国之武将,朝庭命官,岂有擅离职守,护送一女子的道理。”
秦忆却不慌不乱,躬身道:“陆姑娘既是公主之后,便是皇家之人。保护皇族,此乃我铁血男儿之使命。至于军中,自有秦将军安排妥当。只少秦忆一人,绝无影响。还请老大人恩准。”
陆文远抚了抚胡子,语气变缓,语重深长:“派你护送,也不是不可。但是,往后你的前程,怕是会受影响。也许你这从五品,就算是做到头了。你还如此年轻,前途无量。忆儿啊,遇事还需三思而后行。”顿了顿,又道,“这样吧,我派王越带着几人,跟着二位公公一起前去兖州好了。你就不必再操心此事了。”
秦忆见陆文远的语气从官式改成了家常式,便也换了称呼:“凌儿既为秦忆的未婚妻,岂有将她托付给别人的道理?至于前程,自由天定,是得是失,忆儿心里自有决断,绝不后悔。”
此话一出,众人皆动容。兖州来人为秦忆口中的“未婚妻”而惊;秦夫人为“前程”二字而悔;而陆家夫妇、李青荷和江凌,则为秦忆的深情而感动。
江凌知道,此时该是她出声的时候了。上前一步,敛眉轻声道:“秦大哥,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不必担心。秦伯伯与秦伯母对我有大恩,尚不能回报一二。此时如果为了护送凌儿,再影响了你的前程,你叫凌儿如何能安心?多则两月,少则一月,我必回返。途中有公公、护卫们照顾,又有入画伺候,绝不会有事,实无需秦大哥相送。”
秦忆却看都不看江凌一眼,只管眼巴巴地望着陆文远,见他们仍不说话,上前一步,“咚”地一声,单膝跪下,拱手道:“还请老大人和将军恩准。”
“大人,就让他去吧。”秦从毅深知儿子的个性,那是一旦有了决定,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主。只得摆摆手,向陆文远道。
陆文远本就有让秦忆护送江凌的意思,对于秦忆护送的名目心中也自有决断,此时劝解,也是想试探试探秦忆的意思。见他不顾自己的前程,仍坚持要护送江凌,心里大为满意。当下转过头去,对那两位宦官道:“二位公公,前几天我刚从岳阳回来。此次赈灾,要不是秦将军当时护送,老夫怕是回不来了。这一路虽说太平,各位武功也高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公主对女儿失而复得,朝夕相盼。如这路上出个什么差错,各位大人怕也难脱其究啊!”
两位公公见陆文远如此说,哪里不知道这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他无非想让自己这些人提出请求,好推卸责任。如果由公主这一方提出请求,让秦忆护送。那就算追查下来,错的也只会是公主;秦忆只是奉命行事,又是奉皇族之命,任何人都不能说他有错,影响前程之话便无从谈起。
端的打得好算盘。
他二人都是兰陵公主的心腹之人,这十几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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