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涌动在心头的眼泪,也哗哗地落了下来。
“凌儿,是我的凌儿。”兰陵公主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猛地坐了起来,抱着江凌的头,嚎啕大哭,“我的凌儿……”
满屋子里人,见了这个情景,无不垂目而泣。
“公主。”屋外急急进来一个男子,见到屋里情行,不由一怔,上前几步,走到兰陵公主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淑儿,你身子不好,不要太过难过。见到凌儿,你应该高兴才是,不要哭了。你看,倒把凌儿惹哭了。”
江凌原来堵在心头的情绪被泪水一冲,早已平静了下来。但泪收得太早显得没诚意,便陪着公主又掉了一会儿眼泪。此时听见这声音,也忙收了泪,劝解道:“是啊,见到凌儿,母亲您该高兴才是。”
兰陵公主这才慢慢收了哭声,抹干眼泪,又仔细地打量着江凌。看着看着,却是忍不住,重又哭了起来。
江凌听得陆夫人说她长得像陆宇轩,猜到兰陵公主一定是想起他来了,可当着她丈夫的面,这样似是不妥,赶紧又劝解了半天,兰陵公主这才收了泪,拉着江凌道:“孩子,赶紧起来吧。”
终于想起我还跪着了。江凌哀怨地想,顺势站了起来。
“这是驸马。”兰陵公主指着那男子道,“母亲这些年,多得附马守护,才活到如今。你……叫他父亲吧。”
“是。”江凌抬起头来,看了那驸马一眼。只见这男子也是三、四十岁年纪,虽长的不是很俊,却是一脸的英武,极有男子汉气概。看这驸马与兰陵公主相处的样子,倒像是对她极好,当下也不犹豫,深施一礼,唤了一声:“父亲。”
“嗯,好。”窦怀悊含笑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江凌,“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一个小玩意,把着玩吧。”
江凌道了一声谢,接了过来。这玉佩一看就是个值钱的,质地相当的好,雕刻成一朵牡丹花的样子,极为生动形象。跟秦忆精心准备的定情信物也不相上下。这窦怀悊真不愧是名门世家出身的,出手倒是大方。
“淑儿,凌儿远道而来,想来还没吃饭呢。不如让她去梳洗梳洗,吃了饭再过来陪你?你也好好歇歇?”窦怀悊看着兰陵公主,又道。
“好。”兰陵公主相当柔顺地答应着,又拉着江凌的手道,“你先去梳洗,然后到这儿来,陪母亲吃饭。”
江凌应了一声,便由婆子带了出去。走到院子外面,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兰陵公主很美,是那种柔弱的美,美得任何男人都想要保护于她。可窦怀悊对她虽好,看似极为关怀恩爱,却仍是娶了那么多的姬妾,生了四、五个孩子。
想起秦忆的承诺,她的心里生出一股甜蜜,转过头去,问那婆子:“跟着我一块儿来的秦将军,你们如何安排的他?”
婆子一愣,施礼道:“回姑娘,是徐公公安排的。奴婢马上派人去打听打听。”说着,吩咐了身边人几句,那人便领命而去。
“姑娘,公主吩咐,说想经常看到你,让你委曲一下,暂时住在这小院里。”婆子带着江凌等人出了院门,进了旁边的院子,笑道。
“正好,这里离正院也近,方便我伺候母亲。”江凌这一路来,连农家小院都住过不少,自然不会在意。看看院子虽小,房间却也甚为华丽,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下沐了浴,那婆子便来回道:“秦将军被安排住进了外院的松龄院,驸马已见过他了,大公子正陪着他用膳。”
江凌梳着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嗯”了一声。这“大公子”,就是这都督府姬妾所生的公子,今年十三岁。看来他们招待秦忆倒还用心。
放下心来,江凌收拾好自己,便又回到了公主住的院子。此时窦怀悊已经不在那里了,兰陵公主斜靠在床上,向江凌招手:“来,这边坐。”下人们在公主面前放了一张炕桌,流水一般上了十几个菜。因炕桌不大,菜盘子像是特意订作的,一个个都极为小巧精致,装在盘子里的菜量自然不多,满满地正好摆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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